想要再说什么,但遇到我微微冷下去的眼光后,口中已吐不出半个字。
“我有分寸。”我低眸瞧着手下蓝狐皮,缓缓道。
毛皮是奢华绝世,柔软中,却暗藏了刺探的绵针。
因为我心知肚明,即便这蓝狐皮再珍贵,它的价值,在夜览眼中,也不过就等同于九日前庆功宴上的那杯酒。
不过是个敲路问话的石子,我若受了,便是承认了与晋穆的婚事,再无反悔。
蓝狐皮在我手中,他们此刻都该放心了……
我轻咬了唇,慢慢合上锦盒。
将寝时,妆台前,我静静坐在那里,任凭爰姑一梳一梳捋着我的发。
窗扇大开,秋夜的风随着飘捻不止的纬纱吹了进来,拂上我的面额,钻入我的睡衾,凉沁沁地寒入骨髓。
我忍不住一个寒噤,微微耸了肩。
爰姑发觉我的冷,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去窗前,想要关窗。
“不要关。”我轻声开了口。
“公主?”爰姑拧了眉,相要劝。
我淡淡笑了,柔声道:“别关。这风虽凉,却吹得人很清爽。”
临淄靠海,每一缕风沾上身时,都带了一股海水的味道,有些咸,有些浩渺,甚至当我闭上眼,心底便能感受得到那大海深蓝的颜色。
比天要蓝,蓝得有些忧伤。
爰姑叹息着摇了摇头,无奈地回到我身边。
“明日我们还启程向北吗?”沉默半响后,她突地问出声。
我瞥眼瞅着窗外的月亮,唇角朝北边的方向努了努,笑得轻快:“既然他们在这里,我们还能行动吗?若是让夜览和那晨郡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北上去瞧他家的公子,他们怕非得得意死。总要等他们先离开才行。更何况……”
说到这,我垂手指了指受伤的脚,声音略沉:“就算要离开,我的脚也还行动不便呢。而且……聂荆的咳嗽似乎更严重了。等我们都恢复过来再议北上之事也不迟。反正王叔给了我半年的时间。”
爰姑一边弯腰在我发尾系着丝带,一边也不忘问出心中的疑惑:“公主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嫁公子穆,为何还要去晋国先看一看他呢?”
“瞧他是不是真如传言中说的那样是个英雄,是个神;瞧他是不是真的丑绝天下,因为娶不到妻子才来要我;瞧他……”
我正信口胡说时,爰姑却在身后忍不住噗哧笑开:“自古红颜爱英雄。不管他多丑,只要他是英雄,就不会娶不到妻子。”
我闻言点点头,煞有其事道:“也对。依爰姑所言,那他就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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