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伏君虽活却云游天外不知去向,女子中除明姬公主外皆俘虏为奴,是以复朝之说名不正言不顺,强悍者占山为王,但也不过乌合之众,难抵齐军骑士骁勇,往往一战即溃败而散。逐次灭之后,南梁民心大定,未再有大乱,也未敢再有大乱。
几番折腾反复,来来回回不过是为了一个借口。
朝代更换几何,统治者怎样变幻,对苍生黎民而言实际上是遥远得很。百姓心本向善平和,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能安居乐业的家园。谁能给予,谁便是主宰他们的天神。
如此一来,当今天下四国,论国土广袤、子民之众、财富之多以东齐为最,北晋独强之势眨眼已成过去。楚国藏而不露,夏国谋而不动,天下深水,短期难起风浪。
豫侯统领齐国朝政,权倾天下炙手可热。因他和明姬的婚事,除梁国旧臣元老悉数赶往金城来道贺外,更有夏国国君惠公,楚国国君荆公亲自来齐国观礼道喜。晋国国内暗潮汹涌,襄公和晋穆皆未来,驸马夜览是为使臣,代表国君前来行礼祝贺。
婚事喜宴,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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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下人倾心喜悦,金城九陌街巷皆有红锦铺地,鲜花簇道,锦旗招展。宫廷里外更是焕然一新,几月之前因无苏战死和王叔病逝而缠满宫檐栏杆的素色丝帛帷帐统统除去换上了鲜艳夺目的大红绫绸。宫人皆着新装,侍女换彩色的裙裾,内侍换暗红的长袍。清歌坊歌舞日日兴,丝竹绕耳,响彻宫廷,昼夜绵延不绝。
疏月殿清冷寂寞,独存在四处洋溢着欢言笑语的诺大宫廷中,仿佛死灰笼罩的了无生气。
前些日子有宫人拿了红绸欲系上疏月殿的殿阁时,爰姑生平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挥掌过去震碎数匹红纱,吓得那几个宫人面色青白,收拾着满地碎布慌慌逃走了。此后也再未敢来。
我站在窗前冷冷瞧着,入眼云烟,过眼云烟。
爰姑回头看着我时,面色一恸,我还未及流泪,她却先哭得伤心断肠,满目不舍和怜惜。她痛得厉害,因为她今世祈愿的最后一个奢望就被我和无颜如此这般给狠狠地捏碎了,留给她半世惆怅,半世不甘,半世难解的忧愁和辛酸。
即使如此她也不离开我,她爱我爱无颜,怪得深,爱得更深。那日豫侯婚事的旨意颁布朝野时,无颜又受了她重重一掌。比之前一次楚桓要求她做的,这一次,她下手更狠更重更决绝。
无颜生生承受着,未曾运半分功力抵抗。
于是待爰姑的怨愤痛恨泄足了,却还是要累得我费了整整两日方治醒被她打昏重伤的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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