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班吃完饭以后,偷油婆和我就到咱们县城唯一的一条臭气熏天的小河沟去散会步,虽然臭,可它还是条河,一块聊聊顾城的诗或者谈谈崔健的《一无所有》,这样的聊天总像熨斗一样可以把白天我们起皱的心灵熨平一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在去年我们快要结婚的时候,偷油婆和我决定辞职来金都。带着结婚证书和身上仅有的2万多元存款,我作起了作家的梦,他作起了音乐家的梦。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一共换了4个地方,好在家当就是一口装些衣服的大箱子。
第一个地方就是金都的东村。有人说,东村是和金都圆明圆的画家村较劲儿才得以出名的。东村是离金都最近的一个小村子,大约本村人口只有100来户,后来就变成了收破烂的外地“破烂王”的根据地了,所以现在加上他们,一共有150多来户了。再后来,东村就住着了一大帮和我们一样有着远大艺术理想抱负的画家们、音乐家们和诗人们。听说他们里面还有砸锅卖铁,把老婆女儿扔在家里只身出来成就功名的所谓的艺术家们。我和偷油婆刚到金都,因为人生地不熟,听一个老乡介绍的东村。听说东村的村民们早已习惯了所有的蓬头垢
面的艺术家们深更半夜喝醉了酒在路上引吭高歌,或者索性借酒气散酒风骂爹、骂娘,把本来就有“破烂王”称呼的东村砸得更像破烂王了。一个月只花200元就能租到一间房子,并且从东村骑车骑到城里,大约只需要15分钟。尽管一路上是颠簸起伏,到了晚上10点以后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并且还要穿过两个发出恶臭的上面漂着白色泡沫板的大水塘,但一想到过了15分钟你就会看到城里昏黄的路灯的时候,你就来劲了。因为当时谁也没有工作,钱可得要算着点花,所以我和偷油婆就住在了东村马大爷家的一间北房里。
刚来的时候是冬天,马大爷教了我们无数遍怎样生炉子取暖,可第二天我们的煤炉子肯定还是冰凉的,马大爷说我们南方人笨。晚上上厕所还可以有借口拿个尿盆在屋里撒尿拉屎,但你却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