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嫌我在医院被唸得还不够多吗?」
「一定是妳自己做错事,不然人家怎麼会骂妳?」
瞪著母亲和弟弟们,杨雅昕懒得辩解,只觉得自己需要清静,便「砰」的一声甩上房门,把自己锁在房间裡。
在门外,母亲又喊道:「脏碗筷在流理檯泡水,别忘了顺便把衣服洗一洗﹔上夜班前,如果阿基再咳,妳就带他去妳们医院看!」
「好啦!」
住在一栋三层楼的小公寓裡,房间的四面都是水泥墙,水泥墙可以抵挡邻居的噪音,也可以预防自己被他人所窃听,并且保有自己的活动空间﹔过了一会儿,时鐘响了七下,杨雅昕打开衣柜,确认家人全都上班上课去了,纔準备要洗澡。
走进浴室,她脱掉身上的衣服,然后沐浴在冒著热气的莲蓬头底下,只觉得全身肌肉酸痛,心裡则呕得要命。
这工作根本不是人干的!
上晚班前,还要陪家人看门诊,照顾生病的家人,很应该。
有亲戚打电话来,如果是跟专业科别差十万八千里的问题,不可以说「不知道」。
询问是否有生病,说:「看医生去!」就被唸「没爱心」。
问题来了,回答:「没关係,只是小毛病而已。」
亲朋好友还会问:「妳确定吗?真的不用看医生?」
不管谁生病,只要是亲朋好友,无论是何种疑难杂症,一定要想办法变出药来,然后免费大赠送。
病人骂,要忍受﹔因为他是病人──快死的人有特权,吵得快死的人有特权,痛得要死的人也有特权──人快死了,不是病痛害的,是护士的责任。
家属骂,要忍受﹔因为家属担心病人──家属有特权,只有家属关心病人,没有别人关心──所以家属有特权监督所有接近病人的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必须随传随到。
医生骂,要忍受﹔因为他书读得比妳多,领的钱也比妳多──阶级是医院裡的黄金定律──就算他懂得不比妳多,只要哪个医生一开口,就是圣旨。
主管骂,要忍受﹔否则今年考核给丙等──为了加薪,也爲了排班顺畅──如果每个护士都要拿甲等,想要考绩好看一点,又不想每天三班轮到累得像狗一样,除了去巴结护理长,没有第二条路了。
同事骂,要忍受﹔说来大家都很忙,没处可以发洩,只有找自己人开刀──如果不能讨好病人、家属、医生和主管,只有找几个知心的护士朋友互相打气──反过来说,被医院中唯一的几个朋友责备,除了忍耐也别无他法,不然只能做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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