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出妻28
多年以来,在他的书斋里,始终有着一盆菖蒲花。
严浚孤身坐在蒲团上打坐,被朝廷免去京官,降职为州刺史(州长,掌兵权),心里始终烦躁不堪。
过些时日,他得去洺州(今漳河附近、河北曲周东南)上任,刺史(州长)是州县小官,既非举足轻重之位,也无法再登朝堂,升殿议事;他虽仍当盛年,文名远播,操守过人,就算满怀雄心壮志,看来也不能再展抱负了。
就为了一个女人,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裴寒竹和英霙,失去了儿子严武,失去高官厚禄,失去了同朝多年的好友张九龄,最后也失去了她……死生契阔,此时独坐长门愁日暮,一年一年老去,明日后日花开,逶迤恋春色,看花若有情;他身边除了几盆菖蒲花,所剩无几。
真可悲哪……他想,这辈子,相会早已邈无期,他再也见不着她了,只能透过这年年含苞、开放,然后凋零的花,回顾无限次浮现记忆中的影子,却永远也得不着她……
「挺之,为何你至今仍然执迷不悟?」
严浚自紊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见来者是僧惠义,他伤感地道:「大师,我多年修行,溺志于佛典,至今始终未能悟道,烦请您指点迷津。」
进了书斋,惠义端坐蒲团上,微笑道:「挺之,老纳讲个道理予你听听:以前印宗法师讲『涅盘经』时,有风吹旛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旛动』,议论不已。六祖惠能说:『不是风动,不是旛动,仁者心动』。」
严浚听了他点明的话,脸上浮现愧色:「大师,我……」
惠义接着道:「心动,乃人之常情,人之所以异于禽兽,不就是有『心动』为证么?」惠义微笑道,「你平素归心释典,博览佛经,却始终未能参透,差在一个『止』字。心动,则神不宁,神不宁则动静失所,自然无法澄澈心志;心若不能止,何来悟道?」
「既然心已动,又如何能止?……纵令妍姿艳质化为土,此恨长在无销期。生亦惑,死亦惑,尤物惑人忘不得啊。大师,人非木石皆有情,常人如我,怎么达到佛法『非人』、『无我』的境界?」
「非人即成佛,无我亦为佛。」惠义道。
「什么是『无』?」严浚叹息道:「又何可谓『佛』?」
「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即为『佛』。」
就在他俩交谈的当儿,在庭园中池畔的两只鹤突然振翅飞翔,严浚和惠义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遥望着一对鸟儿飞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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