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有一首脍炙人口的诗『登荆州城望江』:「滔滔大江水,天地相终始;经阅几世人,复叹谁家子?东望何悠悠,西来昼夜流;岁月既如此,为心那不愁?」
这诗述怀咏叹,悠远愁思,却也勘透人生,为他起起落落、轮转此生,下了个无解的脚注。
然后,不久僧惠义也病故,只他一人服缞麻大礼,送灵柩于龛所。
惠义自小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姊妹,要说至亲之人,就他和张九龄而已;如今,张九龄早已故世,无人送终,几年来严浚虽过惯了寂寥独居的日子,但这与亦师亦友的高僧之最后一面,他也觉得弥足珍贵。
行至穷郊野,空旷无极,见山间孤坟峥嵘,贵贱死生同一尘,却寂寥无人祭拜,严浚的心境不免更苍凉了。
「积此万古恨,身殁不复生;悲风别离苦,堙埋蒿里茔。」他黯然道,哀恸惠义之死,却也悲怜自己顿失良师益友。然而,他也领悟到:「倘若无死生,亦有所悲;人生在世共如此,又与浮云流水何异?」
喈叹欲自慰,弥起长恨端……严浚心里哀叹着,又回忆当年为官,立身处世计几误,道险艰难无容针,圣主虽曾有所启迪,重用他为尚书左丞,只可惜还未展平生抱负,便已失势,遭到贬谪。
这当儿,正巧朝中大臣齐澣也被下放,和严浚亦为李林甫所废,二人留司东都洛阳。
严浚虽然还想做些大事,无奈自己只是个地方小官,顶多只能自况:「民不可刁,官不可僚﹔横眉干为千夫指,俯首愿为孺子牛!」
这齐澣也非什么好官,当初因为倚赖高力士从中帮助,连升为两道采访使,遂兴开漕之利,以中人主意,复行勾剥财货,贿赂朝中显贵,私裒国家货财遗谢庙堂贵幸,当时舆论骂他、菲薄他,种种作为皆惹人物议;他又纳刘戒之女为妾,凌其正室,不答其妻,专制家政,和严浚以往对裴寒竹、英霙的情况,颇为类似。
由于李林甫厌恶他,又见他在皇帝跟前日益受宠,便遣人掎摭齐濣之失,意欲挤而废之;等到齐澣的幕府判官犯了赃罪,齐澣受到连坐,李隆基便下诏开革他一切官衔,又矜怜齐澣年老,要他废归田里、回家养老。
齐澣失势后,回到家里,心中愈益怅恨,素操寖衰,也不与乡里士绅为伍;他和严浚在朝也只有几面之缘,因齐澣向来就礼佛诵经,又对于僧惠义这等高僧,向来崇仰有加,当他听闻惠义去世,晓得僧惠义这位大师有位高徒严浚,他几经朋友处知悉两人遭遇相当,便主动登门拜访,聊表心意。
这一天,严浚刚作了五绝一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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