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青了！”，正是他备受推崇的诗作《春日远眺佛慧山》。

“从哪里得到，便从哪里失去。”

难道他老人家不幸言中，一语成谶？

尾　声

这夜惊心动魄，这夜酒残人醉。

春月在王良的讲述中不知不觉迷失在西山之后了。佛山之上除了风穿林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响动。不远处的城市已经熟睡了，只有几道灯火还在倦倦地亮着，那是一条条空空的街道。

“人就是这么茫然。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只会强迫着自己一条路走到黑，不管这条路是不是他自己愿意走的。回顾十几年我走过的路，虽说风风雨雨，但更象极了一场无痕的春梦。对我身边的人，我有过忠诚、有过感恩，但更多的却是猜忌、却是利用，老是以一种半真半假的态度去应付，以一种不忠不奸的状态去面对，落得今天这副鬼魅样子便是对我最好的惩罚了。”王良起身，过山风呼啸着掠过他飘飘的长衣。东方天际处已经露出了一线鱼肚白，过不了多久，太阳便会跳出丛丛的重峦叠嶂，坦坦荡荡地唤醒这座城市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憨哥说道，“昧透人生后，再重归人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啊！”

“现在我无法回头啦。因为即使我想回头，也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人就是这样，也许到临死前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拼尽一生心血浪迹天涯苦苦追寻追求的东西，其实一直在就你的眼前。等他终于明白后，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晚了。我现在需要的只是遗忘，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因为回忆而重新迷失自己。人生其实就是一只漂泊不定的小船，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很累了，便会停下来休息一下。人生何尝又不是紧攥的一把沙，攥得越紧丢得越多，总有一天还不是两手一松，什么都剩不下？”

我慢慢品着他偈语一般的话。东天已经发红，眼见得彩霞间一轮红日慢吞吞露出头来。

“憨哥保重，我要上路啦！”王良大袖一甩，身形一扭，往山下一蹿，衣袂飘飘而去。

我呆呆地看着王良远去的身影。他没有选择那条通往山下的四平八稳的石板路，也没有往城市的方向去，他冲着一连串矮小的山头飞奔而下，几个起落便不见了人影。

“王良，你哪里去？”放开喉咙我喊到。

荒凉无垠的天际间，雾气重重的远山外，有朗朗的笑声传来：“我自来处来，自往去处去。”

葱绿的林海中，红瓦青壁的兴国禅寺肃然伫立。惊天动地的钟声响了，有群鸟惊飞，在晨霭一片中盘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