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同事,大家亲热地打招呼,一起进了公司。我忽然停了一停,她们问我干嘛,我说好久不来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大家一阵哄笑。的确,竟然有种羞怯的感觉,仿佛全天下都知道我没写出来啥,又小心翼翼又多余地出现在这儿,凭的是当日自己浅薄的卖弄。
这回我的工作是在网上查客户资料,就是在百度上一条条搜索记录。
我身着一千多块钱的套装,神情凝重地坐在电脑前一条一条地查,装模作样得连自己都觉得可笑。要是有一个软件能自动搜索资料,我是不是就得失业?
想起以前的一件事。那时我在一个国营大厂工作,有一个顶头上司说他以前在销售部做内勤,就是来回跑腿转送电报。那时很落后,传真机没有普及,内勤不如外勤挣得多,他就申请到外去跑外勤。
他的领导最终同意了,然后对厂长说:“那××走了,你得给我们配一台传真机。”
时代变了,这种没意思的工作性质没有变。到处都有这种廉价的机器人,每天复印、打字、来回送文件、到网上搜东西,各个年龄段都有。只要是这种机械的没有创造力的东西,不管你身着几十块钱的衣服还是几千块钱的衣服,同样是低级而没意思的。
三轮车、轻轨、公交车,搜索软件、十三个小时,睡觉。重复N遍,死亡。
一头大妞在北京84
就在我甘心做一个搜索软件,想当个卖命的顺民的时候,公司又把我炒了,这简直岂有此理。当时我正在认认真真地给他们跑客户团旅游的事,大热的天,到处联系住宿与旅游的地方。那天在走廊上还看见了大脑袋老总,他特意含笑而立在那儿瞅了我很久,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穿了一套新衣服。
我气急败坏,羞愤难当。想炒就别让我回来,回来傻乎乎地表完了忠,又被他们一脚踢开,简直拿老子当猴耍。
我不能原谅“宋江”,这事应该由他来告诉我,我多次向他打听公司对我的意见,如不合适我就走人,他却选择了一个这么让我难堪的形式。忍受半天的难堪到各个部门签完了字,在走廊上看见“宋江”,他竟然没有同我打招呼。我冷漠地瞅着他那张老脸,心里觉得没意思极了,这就是前两天在酒桌上还同我谈笑的一个人——一个号称我朋友的人。
走之后他一直没给我打电话,意料之中。
来的那天,我下作地与老总坐而论道地卖弄风情。
走时“宋江”在走廊上阴沉着老脸。
大脑袋老总在走廊上露出看猴一样的笑容。
我晃了晃头,不愿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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