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们,看
着雍和宫通往东四南大街路上仍挂着的那些建国五十年大庆的红灯笼,她恍恍惚惚,
不知身置何处,仿佛做了一场噩梦,醒来睁眼一看,外面的世界依旧。
中午的机关大楼里很静。临近年底,刚刚精简完毕的机关里寂静得有些怕人。
以往这里是多么喧嚣的地方。这会儿,精简下来的送出去学习去了,一些处级以上
干部到郊区去“三讲回头看”,还有一些人到各地检查打击盗版。在家的人也都吃
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毛榛上了7 楼,从陈米松原来的716 找到新搬的701 ,都
没有人。716 是敞着的,里面摆放着许多桌椅,像是变成了大会议室。701 房门紧
闭,毛榛敲了敲,没人搭理。她又不敢出太大动静,怕把别的办公室的人给敲出来。
她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他。想起他信上说的他租了招待所住下。她就下楼,出
来,问门卫,这附近有哪些招待所。收发室里有几个汉子在聊天,抽烟,毛榛到现
在还能记得那种干辣的烟草味落在她的头发上,堵在她的嗓子眼里的难受劲。那些
都更增加了她悲痛欲绝的滋味。其中一个汉子瞟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哪
有。你找招待所怎么找这儿来了?外边打听去。”
毛榛说:“我是来机关办事的,没找到人,需要在北京住下。”
汉子说:“那你就顺着马路往东走,去看看吧。”
毛榛就往机关收发室出来,顺着东四南大街晃晃悠悠往前走。看见路边有个旅
店她就进,到柜台上低声下气问人家:“劳驾,请问一下有个陈米松陈先生住几号
房?”
她这会儿的脑子已经全然不清醒了,只知道两腿拖着身子在往前走,在傻呆呆
地问。她现在惟一的想法就是想见陈米松,想见到他。
1999年12月20日正午的北京东四南大街上,一个叫毛榛的精神痴呆的女人,在
一步一晃,探寻着每一个招待所和旅馆,在找寻着离家出走的丈夫陈米松。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找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腿又是怎样驮着
自己的身体,打车回家,一步一步爬上楼来,一头把自己卸载在床上瘫倒的。她那
时脑子里仍旧只剩一个念头:我要找到丈夫陈米松。我要找到丈夫陈米松。
她想也许她可以先飞去长春,住下来,然后再托当地的朋友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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