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留下了原来的房子,将新分到手的大房子退掉,等待二次分房,按职位给他
补差面积。他们谁也不知道,正是这一决定,将他们自己彻底交了出去,也将他们
的婚姻最后断送掉了。原本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现在变成了国家机关有
关行政部门的分房问题。
从此他们谁也摆布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们的命运,连同婚姻,全都落在了分房
委员会的手里。
最后的结果,分房委员会说:你说你们夫妻要分开单过,有什么证据?拿离婚
证来。要不,凭什么分给你们大房子你不要,非得要变成两处房啊?只要你拿出离
婚证来,拿出来,我们就给你解决。那下面的潜动员词不便于出口,也就是:你们
这是搞苦肉计、假离婚、想多占一处房是吧?
毛榛听了陈米松电话里的复述,不由得怒从心起,同时也悲从中来:这场离婚,
闹得我都成什么样了,死去活来,差一点就丢了命。到了归齐,还要被人说成假离
婚、苦肉计、多占房!我遭谁惹谁了?!
这个婚,要是不离,让人背后指脊梁骨说三道四,我还怎么做人哪?离!坚决
离!我给你们离!
第六章
终于,终于,终于,他们走进了月坛公园,走进了那个离婚登记处。他们像两
个被自己推上绝路的羔羊,无可奈何而又毅然决然地奔赴断头台。
进去,再从那里面出来,他们知道,那就已经不是他们了。
转眼又是冬天了。多快啊!转眼!离陈米松出走之夜,离毛榛自杀之夜,又过
去了一番寒暑,春夏秋冬,四季循环。世界上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他们的心变了,
憔悴了,老化了,枯干了。
毛榛这时已经是一年级的博士研究生,陈米松的《海峡对岸出版史》也已经正
式出版。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区民政部门的离婚登记处会设在月坛公园。这是他们俩今生
最后一段共同走过的道路,是他们俩的双脚最后一次共同完成对北京大地的抚摸。
此时,距离他们俩1986年春天第一次来北京,已经过去十四个年头了。距离他
们俩1982年在大学校园里的初次相识,也已经有十八个年头了。十八年,是人生不
短的岁月。
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
作者:徐坤
第十八篇
离婚这一天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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