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岭塘村姓周的富户多,第一批五个要斗的就占了四个。原因是周姓在这里定居早,这一带土地肥沃,距县城又不远,宜商宜耕,以农带商和以商带农的都不少;易姓和吴姓的以耕织为主,多是出劳力的。但周姓人口多,也有许多后起想发财却又没本事的混混,或有一些老实巴交的农人,他们往往与那些地主都有一些瓜瓜藤藤的关系,恩恩怨怨的事便不能避免。土改一来,这些恩怨成了斗争的材料。斗争会从吃完中午饭开始一直开到傍黑。那些地主老财个个背插着一块写着姓名的纸牌子跪在台上,低头伏地,被斗得屎滚尿流,稀哩花啦。有不承认事儿或不认罪的常挨拳打脚踢,也有被吊起一只手指来的,脚尖不着地,直吊到认罪为止。有个叫张大眼的地主婆,堂侄周定金斗她,说还了钱给她却不认帐,但她还坚持说是借多还少,被周定金一脚踢去,她便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象一只被摔断筋骨的蛤蟆四脚乱颤。下面许多人拍手叫好;易凌胜斗争周仕贵时,周什么都点头承认,但台下群众说他狡滑,有几个人便喊着“打他”!易凌胜就一巴掌把他打得蒙头转向,嘴角流出牙血来。
周伯年没有挨斗。只见他跪在台上战战竞竞,两腿不住的抖动,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来。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他张开嘴来呼吸,觉得两腿发麻,身体快要支持不住了,便坐了下去。可是不久一个民兵走了过来,朝他屁股一踢,伸手在他的背领上只一拎,又把他拉正了跪立的姿势。他感到腰脊无力,身体失去了平衡,便靠两只手巴在台上来支撑,如此又捱了约半个时辰。再后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一股腥气直往鼻孔里出,他突然堆了下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台下有人说这地主装死,不要理他,于是让他一直躺在台上。直到人们都散会了,农会长易凌胜才叫人通知他家里来人把他抬回去。大家看看他,已经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从此周伯年便没有再醒过来,据说是脑出血,在城里和家里医了半个多月就死了。死后也不敢普张,草草完事。一个南半县的巨富,身处非常时期,不知不觉就了结一生,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周树和回家来料理后事,自是一番悲伤。面对老母娇妻,他只是痛哭流涕和沉默不语。今后日子会变得怎样,他心里没底。
接着农会又主持斗了几个地主,划了一些财主和富农的成份。周姓有二百多户人口,一共划了十五户地主和六户富农。但凡做了新屋的,没有一个逃得脱“地主”这顶帽子。做大屋的大地主,做小屋的小地主。侯叻组长说,要扩大胜利果实,对符合地主成份条件的绝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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