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的月光下,只见有一男一女挑着担子正朝栅门走来,后面还有一个人正在关上仓库的门准备上锁。说时迟,那时快,这佛来一边把栅门关好并拉紧,一边马上大声喊了起来:
“捉贼啦!捉贼啦!”
福来一边就地拿了块砖头砸在铁栅门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边也打开破锣般的声音,高喊着:
“捉贼啦!捉贼啦!”
立刻,睡眼惺忪的人们从床上爬起,开门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有人带来电筒往里面照去,只见两男一女蹲在地上,旁边放着满满的两担稻谷。一会儿,住在里屋的民兵队长来了,他带了几个人进去,把这三个偷粮的都绑了起来。人们一看,都不禁“啊呀!”的一声,打开的口许久都合不上来。
原来,这三个人中,两个外村人,是一对夫妇,有人认得那个叫‘卢搏错’的是经常在墟上卖谷的。第三个人用衫包着头,扯下来一看,却是邻屋翻身队的易队长!
此刻,易凌胜耷拉着脑袋,眼睛不敢见人,他恨不能立刻钻到地下去。他被民兵反绑着双手带了出去。人们看到眼前的人和事时似乎都呆了,惊了,懵了。没有人说话,只有几个婆娘发出啧啧啧的叹息。但刘佛来却高兴得笑了。他说他早就看出来啦,他已在这里等侯几个晚上了。他和福来把放在地上的两担谷子拿来分了。立即也就有许多人围上来抢分。只见拿衫当布包的,拿裤裆装的,拿围身帕盛的,大家推推搡搡,谷子被抢得洒满一地。
第二天,据说易贝车坦白交代,他和卢博财里外结合,先偷翻身楼生产队的稻谷,再偷高级社里仓库的谷子。卢博财是开锁的能手,两人作案已多次了。没想到,行得夜路多,终于遇到了鬼。这一次贼喊捉贼,大贼却败在小贼手中了。
这一个四月荒,翻身楼的社员们大家都象刘佛来那样,把床柜等不能吃的胜利果实都抬到墟上去卖了,再买谷子或杂粮回来。炊烟起处,家家的锅灶都煮出了热气腾腾饭菜。但是人们房里的那些家具摆设,却已是十室九空了。贫苦惯了的农民并不觉得那些东西的可贵,那些东西原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他们只要吃饱了肚子就好了。
易凌胜的家私也搬光卖尽了。高级社干部把这些家私卖得的钱作为对社、队的赔偿。同时他被撤了生产队长的职务。公安局捉他去劳动教养了十多天,回来的时候,头发也被剃光了。那圆圆的脸和光溜溜的头,看起来就好象是一个皮球放到脖子上去似的,令人觉得好笑。不管他走到哪里去,那里的小朋友见了都说:“电灯泡来啦!”,弄得他只能戴上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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