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失了单车,这是实实在在的事;但生产队的谷子少了二千多斤,这可不是乱说的事。弄不好是给合作化抹黑。公安员喝道:
“刘佛来,你说话得有根据。若是造谣,捉你坐牢的!”
“你捉我坐牢我不会饿肚子哩!但我说的话可半点不假。晒谷入仓每天都有过秤登记的,错不了。不信你问问大伙嘛!”
公安员没有去问大伙,也没有再审刘佛来,但最后还是勒令刘佛来限期赔偿。到了限期,易凌胜叫了几个人来,把刘佛来睡的大床拆掉,抬到县城去卖了。
刘佛来的大床是土改时分的胜利果实。雕花镀金,还带有鸳鸯戏水的铜镜子。抬到县城寄卖店去卖到了好价钱。除了还单车钱外,还剩下百多元钱买粮食。他发现,其实睡龙床和睡木板都是差不多的,最主要是吃饱肚子。于是,他索性把房里的胜利果实衣橱框子什么的都陆续抬到墟场上去卖了。这些家私用水抹洗干净,仍然光艳夺目,山里的人十分喜欢,竞出好价。这一个四月荒,他不再去偷东西,一家四口也半粥半饭挨过去了。
这一日,天下着小雨,他正在自留地里忙活,忽见老搭档刘福来走前来道:
“佛孱,有单生意你做不做?”
“做钳工?”
“打生铁!”
“那座炉?”
“人民大厦的炮楼仓库。”
接着,两个人便坐在田埂上密谋起来。原来,福来计划今天晚上到高级社的仓库去偷谷。成立高级社后,每个高级社也设粮仓,用来做公余粮的中转站和储存一些返销粮。佛来福来在行中也用暗语,钳工是到城里去打荷包,把人家袋里的钱用手钳子钳出来;打生铁是偷米谷,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肚子屙尿都像撞钟般的咚咚响;炉子就是仓库。佛来早就对这些仓库看得眼睛出火,眼下家中粮食又将尽,离割禾又还有几天,正不知如何打发,便立即同意干了。
是晚,两人吃完夜粥,便小休片刻,专等夜深行事。
三更时分,外面静悄悄的,娥眉月透过黑云洒下一些朦胧的光亮。佛来福来闪到了人民大厦西边近大路口的一座四角炮楼下。这里是岭塘村农业高级社的粮食仓库。这仓库的木门是向外开的,门外有一堵矮墙,矮墙上有个铁栅门。翻过矮墙,打开木门的钥匙便能偷到里面的谷子。佛来一个翻身跃上墙去,正准备往下跳,忽然听到了里面有声音。睁眼一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有贼!”他迅速跳回去小声对福来说道。于是,两人便绕到围墙的门边去看看。见铁栅门只是虚掩着。探头往里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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