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和菜黄的脸,听到大家喝粥水时那“呖呖劣劣”的声音,做父亲的心便觉得像刀割一般的难受。正是马死落地行,穷则思变,他们到圩市上去转了几日,就有了打算。这一天,只见周顺年去附近的河沟边兜了一圈,从沟底里挖了几担白坭回来。他把这些白坭,用脚踩练得十分嫩滑粘糊,便成了一堆上好的陶坭。再摆好从窑厂里借来的做炉子的工具,把陶坭放到架子上去摇了几摇,便做出一些烧煤的炉子来。三天后,他把这些炉子晒干,再放到砌好了的小窑炉里去煅烧,只两日,一个个结实美观的陶炉子就出来了。第二天,他把这几个炉子拿到市场里去卖,只一个时辰,便就卖完,还卖到了好价钱。
正值大饭堂过后,各家各户都要买煲钵买炉子。周顺年烧的炉子便十分好卖,不久就有公社日杂部的同志发现后全包购销。于是,父子几人一齐努力,挖坭的,跺坭练料的,做炉子的,买柴运货的,忙得火红火绿,做得货如轮转。一二个月下来,除去工商管理费、市场管理费和纳税费,再除了燃料费,倒也有几百元的收入,一家七口人的肚子总算能吃饱了。
周顺年开了个父子窑炉厂,周昌年就办了间藤椅加工场。原来,周昌年还在公私合营家具厂做职员的时侯就向师傅学会了做藤椅的本事。他见公社化大炼钢铁以来,许多家庭的木凳都烧的烧了,破的破了,大家屋里都缺少凳子,木材又缺乏,便织了几张大小不同的土藤椅拿到市场里去试卖。不想,竟也因实用和价廉而颇受欢迎。他有三个已中学毕业的儿子,他又熟悉货源,于是,一个家庭织藤厂就开张了。每天日出而作,钉椅架的,破藤条的,编织的,父子四人一直忙到乌灯黑火。但只要织得好,便卖得出去,生意很快兴旺起来。不过,由于这藤椅做工扎实,又挺美观,多卖了几日,便引起公家的注意。除了要交各种管理费外,有时还会因“破坏山林管理”的名义而被没收或被公家低价收购。但毕竟有做有吃,只要卖货的时候打醒精神,眼看四方,一有风吹草动时就要走避;或者,平时买些烟酒打点打点市场管理人员,也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刀下过人”。赚到的钱还是足够两餐温饱的。
两家的副业做开了,社员们便不免有些议论。
“还是资本家有本事,日子过得红火!”有人说。
“人家是油,咱是水,是油就得浮上来哩!”有人心里佩服的道。
“这世道要共同富裕,咱们也得想法儿揩点儿油水!”有人羡慕。
“当然罗,人人搞副业,谁肯去耕田呀?”有人找到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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