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不成声。
“妹子,俗语有说,‘藤断自有篾来驳’,你现在儿大女长了,往后的日子正看好哩!”一旁看得伤感的陈洁珍也忍不住流出眼泪。她揩了揩眼睛,走过来安慰道。
陈兰英抹干了眼泪,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她转过身来对陈洁珍说:
“今生今世,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来感谢你啊!”
“唉,做人谁能保没有灾难呢,过了就会好。往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们!”陈洁珍关切地说道。
“明天再买点水泥,请个泥水师傅来铺地,这屋子就可以住了。”李素琼在一旁说。
大家忙了一个下午,终于把陈兰英的新居安置好,门窗也装得实在了。第二天一早,陈洁珍叫人担来了几包水泥和沙石,当天就把地面铺好。这些天,陈兰英都在陈洁珍的家里跟女儿住在一起,她那凄苦的心灵得到了暂时的解脱。周芳芳和陈洁珍热情地招待她,使她感受到了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宁和清静。
几天后,陈兰英回到牛栏房里。灰亮的水泥虽然已把腥骚的气味盖住了,但从窗口却一阵阵的吹进来不远的粪坑里的臭气。新的生活开始了,她白天参加队里的劳动,一天三餐回来自己煲粥或煮饭。社员们这个今天摘给她一些小菜,那个明天拔给她一些萝卜番薯,日出日落,便又过了些时日。
这一天放工之后,陈兰英卷起裤腿在井边打水洗脚。她还没有把腿上的泥巴洗干净,转过身来,却见易凌胜站在一边正贼溜溜的睁开两只眼睛瞟着她那雪白的小腿。她不敢再洗,连忙走开。
“陈兰英,你今晚不要那么早闩门,我去给你计算工分。”他急急追上来说道,公鸭般的嗓子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她没有理睬他,一回到家来,就紧紧地把门户闩上。这些天来,她看到他总是瞧着她吞口水,犹如想把人嚼碎吞下去一般。一对闪动着鬼火一样的红眼睛令人见了就提心吊胆。她知道这是魔鬼又要吃人的信号,但她不害怕。她现在已有着一股复仇的勇气。为防万一,她不脱衣服睡觉,并把菜刀放在枕头的下面,随时准备自卫。
可是,到了夜里,她却又感到了恐怖。生产队里,忙碌了一天的社员早已闩门闭户,熄灯就寝了。孤立在外面的牛栏房显得十分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