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入土为安也是好的,若等你回来再安葬,怕是尸身都……好在还有一口薄棺,小七,却是连口棺材都没有的……别哭了,去屋里看看小九他们是不是醒了,厨屋里有粥去分了给他们吃。等会师傅回来,就不能再哭了。”
他师弟擦了擦眼泪走进小屋,小飞愣了一会,缓缓蹲下来捡起一根青菜,却忽的将脸埋在膝盖里,肩头只是微微的抖动……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时景没有进去,他默默的走回了家里。
此后,时景没有去听戏,每日里只是画画,画了很多画,挣了好些银子。
第二年春天,黎真卿病倒了,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管如何,走前得为徒弟们谋个好的出路。
戏班子要去京城了,时景在清晨的河边拦住了小飞,递上一叠画卷和一袋银两。小飞长高了些,却是比原先更冷了,一双眼睛里深沉的不见一丝波动。
时景上前拉住他说:“拿着,帮不了你许多,这些……你拿上。”
小飞静静的绕过他,洗罢了木桶便往回走。
时景执拗的冲上前,伸开双臂拦在他面前说:“拿着。”
小飞只当没看见他,绕过去继续往前走,时立又一次拦住他,尖叫着说:“拿着!”
蛮横的把东西塞进小飞怀里,哀伤道:“我没有本事,除了画画什么也不会,我……对不起、对不起……”
小飞闭上了眼睛,任时景拉着他的手,忽然道:“你对不起我什么呢?这些我不能收,你回去吧,你和我们这些人,终是不一样的。”
时景忍住澎湃吞吐一口气,沉声道:“没有什么不一样,都一样,只是个平凡人,是个……身不由己却无能为力的人,若我有本事,你也不会……我若是能够救你,我若是在,一定去救你。”此刻只是心恨,像原林上尽力奔跑的梅花鹿,眼看着同伴被恶鹰被猛兽撕咬吞噬,看着同伴孤苦无依愈来愈弱的眼神,却无力相救,只能奔跑躲避让自己有吃穿能够活下去的,却不知道如何让心爱的人活下去。
小飞看着他微湿的眼眶,放软下肩膀怅然一叹,幽幽说道:“我是戏子,这是戏子的命,没什么好抱怨的。”他一笑,从时景腰间抽出他那把白面扇子,打开看了看,抬头略微一笑,说道:“果然是很了不得的画师!保重!”
少年一身布衣短装,将那柄折扇收入怀中,挑起干净的木桶,挺直脊梁稳步离去。
两人就此别过,没有喝酒没有流泪。来之前,时景有很多话想说,来之后,时景有很多话没有说,连一句珍重,都无法言语。
如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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