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验,哲学家剥除经验中的纯主体成分,确定经验事实,同时在经验中寻找形式线索,确立这些线索的逻辑统一,形成理论。实证科学则相反,它从由理想简化的条件开始,通过改变条件和增加变量得到更复杂的模型。经验世界的丰富性首先是说,我们面对的是形形色色的现象,在品质上互异。而“牛顿主义甚或整个科学革命的最深层的意义和目标,恰恰就是要粉碎……一个充满〔品〕质和可感的世界,一个沉醉于日常生活的世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确的、可以被准确度量并且被严格决定了的〔阿基米德式的〕世界。”中世纪的技术发明为新时代大量进行科学实验提供了更好的条件。但这绝不是实验活动忽然增多的主要原因。对我们来说,更值得注意的差别是取向上的差别,在自然哲学中,人们关心的是physis,事物之本性,事物在它的自然状态中才能最好地展现它的本性,在实验的受控条件下,事物的自然状态可能受到扭曲,甚至干脆被消灭掉。
但综上所述,应当认为“经验科学”是一个misnomer,一个错误的名称。现代物理学和我们的经验有什么关系呢,除了通过其成果的应用和我们有一些联系之外,其他的关系我们已经看不到了。它所处理的事情全部在实验室里面完成,威尔逊云室里的电子云什么样子的,β星团里的射电源是什么样子的,我们都经验不到。罗森堡说,微观粒子等等都是“我们这类受造物无法直接经验的东西”。尽管这些东西似乎是必要的,它们却是“不可知”的。
如果经验科学的确是个misnomer,那么我们该怎样命名科学革命所定义的科学呢?
从上面所说的,实验科学似乎是个选择。皮亚杰以及其他许多论者对此持反对意见,他们指出,科学结论有好多也是无法实验的,例如天文学、地质学的很多结论。不过我们前面已经提示,科学逻辑可以把不能通过实验验证的事情转换为可以通过实验验证的东西,实际上,天文学家并不整晚在天文台观察天象,地质学家并不成天在野外考察,天文学、地质学这些学科的成果,像其他学科的成果一样,绝大多数是从实验室里产生出来的,而且越来越是这样。所以说,实验和逻辑是分不开的,科学逻辑是科学研究里的辅助线,把看似不能实验的东西转化为可以反复实验的东西。
然而,关于实验在近代科学中的地位,还有更深一层的争议。我个人更同情的理解是:近代科学的发展来自对世界的一种整体的数理筹划,注重实验更多地是这一筹划的结果而不是其原因。所以,我不赞成用实验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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