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骨子里竟然是如此的相像。
母亲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好半天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或更多,母亲终于又开口了。母亲的声音已经空洞了,像是从一架没有生命气息的机器里发出的摩擦声。柳依红知道母亲的大限已到,她说不清是悲痛还是解脱地把耳朵贴近母亲嘴边。
柳依红听到母亲用沙哑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对她说,“我要告诉你的是,现在的社会比我们年轻那会子好多了,可大理儿仍出不了那个圈儿,所以啊,小红你心里要有个谱,在外边混心眼不能太死!不过你是我女儿,我相信你——你是错不了的!”
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柳依红知道母亲这是去了。她转过脸,把手放在母亲的鼻孔前。母亲果然没了鼻息。
柳依红在床前默默地站了许久。暗淡昏黄的光线中,看着母亲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肉身,柳依红在内心暗暗感慨着人生的无常。想着母亲咽气前说过的那些话,她再一次感到冥冥中生命遗传的不可思异。尽管她对母亲是这般的排斥和蔑视,但她终归是母亲的女儿。她和母亲太像了。假如让她早生几十年,说不定她会做出和母亲同样的事情来。顺着这个思维,柳依红往下想,假如母亲是她呢?如果那样,母亲处于她现在的位置,又会怎么做呢?
柳依红后悔刚才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给母亲。母亲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真实处境了。柳依红叹了一口气,踉跄着开门出去了。
上了楼,柳依红摸黑敲了敲姑姑睡觉的房间。睡梦中姑姑呜噜了一句什么。这时,柳依红用异常冷静的声音说,“我妈她已经走了!”
“我的个苦命的弟妹哎!你怎么连个招呼也不和我打说走就走了呢?!”黑暗中,姑姑立刻拖着长音大声哭道。
柳依红被姑姑的声音吓了一跳,内心却变得更加冷静了。
下楼的时候,柳依红心中暗自奇怪,自己怎么就哭不出来呢?看来真的是铁石心肠啊!
三天后,也就是年二十八,柳依红的母亲出殡了。在几个亲戚送来的稀稀落落的花圈两侧的挽联上,柳依红看到了母亲的名字:周婉玉。母亲的名字是小家碧玉式的,蕴涵着一种小家碧玉式的节制和婉约,然而母亲的一生和这个名字又是多么的不符啊。
花腰 第四部分 花腰 第四部分(25)
在荷丘有个风俗,长辈去世了,葬礼上要由长子为其顶老盆。没有长子顶老盆的死者是不圆满的,到了那边是不受待见的。哪个子女不指望自己的父母到了那边过上好日子呢?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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