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老盆也就成了人们最重视的问题。
柳依红迫切地希望哥哥能够回来给母亲顶老盆。她觉得这是他们兄妹能为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但是哥哥却不肯回来。哥哥在越洋电话里委婉地对柳依红说,他在做实验,一周内离不开实验室半步。柳依红不好强求,只得愤愤地挂了电话。
看着在为难的柳依红,姑姑在一旁说,“小红,你不用犯愁,我让你秀玉哥来顶。”
柳依红看着姑姑说,“还是我来顶吧!”
在荷丘有这样的习俗,父母去世后,如果是没有男孩或是男孩不在身边的,可以由女孩来顶老盆。女孩顶老盆是有要求的,一是要着男装,二是要纹丝不动的连续顶两个时辰。
一听柳依红要顶老盆,姑姑看了一眼柳依红的肚子,之后把自己的儿子秀玉从人群里拉过来,“还是让你秀玉哥顶吧,反正也就是个形式。”
柳依红很固执,“我来顶!”
葬礼上,身穿男装的柳依红披麻戴孝地为母亲顶了老盆。两个时辰里,她跪在寒风中一丝不动,围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当司仪把柳依红头上的老盆拿起来摔到石头上的那个瞬间,随着那声清脆的碎裂,满脸泪水和冷峻的柳依红一下昏倒在地。
42
出殡的当天晚上,姑姑没有离开。姑姑给柳依红炖了乌鸡红枣汤,又给她做了个漂着菠菜叶的手擀面。当姑姑把这些吃得用托盘端到柳依红跟前时,躺在床上的柳依红却把头扭到了一边。柳依红什么都不想吃,心里很烦、很乱。柳依红内心的这种烦和乱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的去世,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绝望和不顺心,母亲的去世只不过是个导火索,更加深了她的绝望和悲观。
姑姑说,“人死不能复活,你也不要过于的伤心,肚子里的孩子要紧,你还是将就着吃一点东西吧!”
柳依红想起了母亲去世前说父亲和章显好过的事情,就问姑姑,“我爸以前是和章显好过吗?”
“章显是谁?”姑姑问。
“就是文革时到咱们这里下放的那个女作家,北京来的。”
“你说她呀,听你妈瞎说。你妈呀,就是爱乱吃醋,这事我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你父亲喜欢看章显写的书,就常去她那里借书,有一次你父亲正和章显在聊天,你妈就冲进去把他们俩大骂了一顿,把那个章显搞得很狼狈。为此,你父亲和章显还都受到了造反派的批判,你父亲也被关了起来。哎,你那个妈呀,别看她自己是打那种地方出来的,对男人管的比谁都紧,你说她有什么资格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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