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了,以后他还要回来,那时再重谢他们兄弟。陈长生的爹问他坑里的白骨头是啥子人埋在这儿的,他说是我们大家的祖先埋下的,在他回来以前千万动不得,也千万不能说出去。按照当地的传说,“大家的祖先”乃是山里的神王爷,因此兄弟二人顿时明白这个坑毫无疑问就是神王爷的坟,于是肃然起敬,当场跪下来向神王爷赌了血咒:哪个动了说了就不得好死!但是那位先生此后再也没有回来。搞互助组那年,陈长生的爹在茶馆里顺口说了几句白骨头的事情,第二天就掉下山岩摔死了。从此二叔愈加坚信神王爷冒犯不得,几十年守口如瓶,及至最近见到有人要在神王爷头上动土,才说了出来。这完全是为了神王爷好,神王爷他老人家自然不会怪罪的。
“二叔,你说的是不是这番意思?”
“就是就是,还是你们城里人懂道理,不像狗日的长生娃……”
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发黄的照片。“二叔,你老人家能不能认一下,那位先生跟这个人像不像?”
“咋个不像?就是这个戴眼镜的嘛!那天我也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啰。”
“那天!”我听到心里咯噔一响,“哪天?”
“就是狗日的长生娃拆我房子那天嘛!”二叔又开始吹胡子瞪眼,“把老子硬是气安逸啰!老子就去找那个招风耳朵告他狗日的状!招风耳朵跟你一样,和和气气的,给我泡茶,还喊我吃烟,招风耳朵的烟吃起来安逸得很……”
“二叔,”我赶紧把话头拉回来,“那天是不是也有人给你看过照片?”
“咋个没得?”二叔的习惯是以反问表示肯定,“那个人比招风耳朵还要和气,还喊招风耳朵给我二百块钱……”
“是不是个女同志?”
“不是不是,是个男的,戴眼镜的,岁数跟你差不多,就是长得难看点,脸长梭梭的,是个马脸。”
“是他给你看的照片?”
“不是他是哪个?他给我看的不是你这张,是另外几张,大大小小的,不管大小我都认出来啰,每张上头都有这个戴眼镜的先生。”二叔用手指着照片上的方步岳,“我就是这么跟马脸说的嘛……”
将二叔送出门后,我感到浑身无力,倒在床上躺了一阵,才强打精神爬起来,拨通了棕榈花园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赵军。他说方丽华不在家,问我有什么事。我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上了。然后我翻开黑色笔记本,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匆匆记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匆忙,但我觉得不记下来心里不安。
写完时,窗外已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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