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雪儿就是经历过很多这样的葬礼以后才慢慢明白生命的可贵的。
那片白桦林,又多了一个年轻的逝者。还好,他也许并不寂寞,这里下葬的,都是村里人,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的墓地。
过不久,一切都归于平静。那个新坟也覆盖了厚厚的雪,看起来与其他坟墓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坟头上面用砖头压着的纸钱,无声地诉说着这个灵魂才刚刚离开世间。
雪儿妈是那样的善良和富有同情心,每次村里人过世或者邻村人过世她都会跟着忧伤好一阵子,朴素地认为生命不该过早凋零,好人应该有好报,然而,世间万事并不遵循这一法则。有时她会想,人究竟应该相信什么才好?
寒冬又一次义无返顾地来了,它意味着一场劫难的开始。
村民们都忙着贮存食物,多拉着木柴,后者对于雪儿妈来说确实是个难题。寒冬总是离死亡太近,尤其最近王老五被冻死,这件事带来的惊悸总是如影随形地笼罩着村庄。风雪总是以某种神秘的方式确定着自身的庄严和疆域,天空越发显得高远,似乎一切生灵都无从拯救。那遥不可及的云朵背后隐藏着的是可怖的狰狞。暗的夜纠缠着无边的风雪,伴着鬼魅的嚎叫,侵吞了整个村庄。这时小村庄就成为一介小草,在风雪中无助地飘摇。它在风雪中黯然死去,又在清晨的霞光中一次次醒来,连同那些吵闹的愤怒或者叹息,无非是谁家的羊羔又被狼群叼走了,谁家的猪崽又被冻死了,还有男人冰冷的沉默和女人无声的泪水。被苍穹笼罩,被冰雪覆盖,被森林淹没,连同那冷风,帮助自然完成了对自身力量的确认。人们只有无言的敬畏和对于雪国无从选择的膜拜。
“哎。。。。。。这鬼天气!”这声叹息,她唠叨了几十年。
家里没有木柴烧了,每次她都是求人家帮忙。走入深山,伐一车木柴回来,对于雪儿妈来说,无异于异常严酷的战争。
生活不会因为苦难而停下脚步,它以这样的方式选择强者。
雪儿妈选择了一个云淡风轻,相对暖和的早晨,拉着自家的小车上路了。她打算在森林边缘捡拾一些短小的木头,这样积少成多也可以凑合度日了,免得劳烦人家,总是过意不去的。
路过那片白桦林,她看见王老五的新坟上已经覆盖了大雪。几天前,她站在送葬的队伍里,现在她已经没有眼泪。那些哭泣的人们又去生活了,那些曾经漫天飞散的纸钱早已隐没在了渐积渐厚的雪里,只露出一小角在风中抖着。雪儿妈心里一阵难过,如今这座新坟孤独而安静地呆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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