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喜儿挂了电话来开门,都下午好几点了她还穿著睡衣,头发乱乱的散在肩上。
「阿光呢?」我问。
「不知道。」
「想喝什么?要不要我煮咖啡?冰箱里有蛋糕。」喜儿找到一个蓝色毛线发圈,把头发梳好束成马尾。
「好,一样,拿铁。」我考虑了一下,「冰的好了。」
喜儿去煮咖啡,我从冰箱里拿出装着蛋糕的纸盒,打开来拣出栗子蛋糕一口吞下。
「喜儿!」
「啊?」
「那天妳到底怎么啦?大家都吓一跳。」
「喜儿没有回答,只听见她轰隆隆开磨豆机的声音,我又吞了一块大理石起司蛋糕。
「来,冰拿铁。」
喜儿自己喝的是热咖啡,她抱着杯子很冷似地缩在沙发上,两只脚缩进睡衣裙子里。
「梅梅,」喜儿喝了两三口的咖啡后才又开始说话,「那天真的很不好意思。」
「其实也还好啦,只是觉得妳怎么突然那么奇怪而已。」
「梅梅我想请妳陪我去一个地方。」
「好啊哪里?」
出租车来到南京东路的一家诊所前,招牌上写的是某某某妇产科,进去里面光线暗暗的、空间浅浅的,靠墙坐了一排人。喜儿先去柜台跟护士讲话,然后拿了一张表格回来填,填好叫我在保证人的字段签名。
「随便签一个假的就可以。」喜儿在我耳边低声说。
定睛一看果然表格上写的都是一些奇怪的资料,喜儿的名字叫郑宝妹,年龄25,身分证字号很潦草,电话地址看起来也都很陌生,表格最前面则印有人工流产字样。
我抬头看着喜儿,喜儿点点头。
一直想着要签假名要签假名,可是写出来竟还是吴可梅,赶紧涂掉,拿着笔又想了好久好久,久到护士都看过来了。
最后终于签上「吴可竹」,我有点抱歉地跟喜儿说:「我们家就少了一个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