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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青这样做,自有他的考虑。
罗青以为知识青年在农村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他们终究是要回到城市里去的,但眼下他们的命运只能是这样,在农村过渡一下,可时间有多长,罗青不知道。罗青想到罗兰,罗兰在建设兵团快十年了,仍然没有一点回城的迹象。大哥罗鸣早就结束了劳动教养,但也不能回城,在铜川的一个煤矿上当工人。
城市对罗青这些知识青年来讲,是割舍不断的精神纽带,他们虽然看不到希望,但他们从不放弃回城的念头。虽然他们知道城市也不比农村安稳多少,但这是他们血脉里的本性,他们属于城市,他们与农村绝不相容。因此他们在农村只能是那样的生存状态,极尽所能地破坏、毁灭,使他们的本性中原始的野蛮发挥到极致。
罗青这一代知识青年经历了全程的文化大革命,这场席卷全国的破坏运动展示了人性中残酷的一面,把中国人沉寂多少代的劣性一层层剥开,罗青他们都悉数体验到了。
历史往往给经历大灾大难的人以一种大智慧,作为对他们的补偿。罗青他们这一代知识青年,日后成为城市建设的主要骨干力量,与他们现在的经历不会没有联系。他们在农村发泄完了他们全部的野性,他们后来的人生中反而多了些沉稳与成熟,他们的思辨能力日后相当敏锐而实际,在他们之前和他们之后的几代人当中表现得最为出色。
但他们的人生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历史远远不能够完全回报给他们这一代知识青年。他们在农村失去的青春,永远被淹没在那深山老林中了,没有人出来向他们说道歉。
罗青参加了石头河水库的建设。他们知识青年在工地上是绝对的好劳力,农村的青年也有部分人参加了水库的建设,但水库工地上主要是知青在干。他们需要往山上背水泥,还要往山上运炸山取石的材料。
罗青去了爆破队,在爆破队里,他目睹了战友的死亡。
爆破队里只有几个专家,而且还是戴着右派的帽子。他们只能作一些相应的指导工作,他们不能命令这些知识青年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在炸山取石的工地上,他们需要埋上炸点,远远地数炸点的爆破数目。
有一个炸点没响,等了很久时间也没有动静,专家认为是个哑炮。
几个知青上去查看,在起出哑炮的过程中,也许是金属工具的摩擦产生的静电点燃了雷管,这个炸点轰然巨响,上去的知青就这样被巨石砸在下面。
知青的血染红了山体的石材,罗青亲眼看着那巨大的石头。残酷的命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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