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擦了一把,头再也抬不起来,专心研究膝盖下的石板,却又听得他问:“犯了什么事儿被罚?”
即便此刻两人具是狼狈,可他愣是有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害她老实招供:“我在枕头下藏了本《飞鸟集》。”
“让人检举了?”
“人赃并获。”
不知他是不是笑了,她没胆看,反正空气中流动着欢悦因子,接着他低低吟念:“That I exist is a perpetual surprise which is life。”
玉琴嘶的抽了口气,为他字正腔圆的读音,那仿佛遥远的来自天边的声调,犹如没入身体的雨丝,润物细无声的浸润了心灵某处干涸的地方,眼眶酸酸涩涩又热热痒痒,哭泣没来由的霍然打开紧闭的闸门,泪珠扑簌簌的滚落。
“别哭,玉琴。”
……
这声“玉琴”叫的可算是亲切,叫得人心中煞是一暖,泪却是落得更凶,玉琴又怨又微微有些喜,不自觉撅着嘴嗫嚅:“匡老师,你不知道……”
他截断她,“我知道,你是我的小同乡兼学生,高二三班的学习委员,我也知道,你来找过我,但我目前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实在不愿连累你。”
“我不怕。”她吸吸鼻子,说得满是孩子气。
匡松清勾勾唇角,缓缓哼了两个字:“我怕。”
玉琴噎住,眨了眨眼睫,睫毛承不住雨滴的重量,混着泪珠子一同滑下,一半热一半凉的搞得她情不自禁打了个抖,倔强道:“你怕的不是连累我,而是怕受我连累吧。”
匡松清似乎没听进她说的话,仰头看天,淡然吩咐:“待会儿回去记得熬姜糖水喝,去去寒,感冒很麻烦。”
“感冒才不麻烦,我倒希望病得再厉害些,最好卧床不起,这样就不用每天做牛做马累得跟条狗似的。”
匡松清不赞同的摇摇头,“以损害自己的健康来达到偷懒的目的,你不觉得这是笔亏本的买卖么?而且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该你做的事情总归要由你完成,是谓责任心。”
玉琴嘲讽的一哂,“或者我天生反革命,就是理解不了,成天砍竹子拾牛粪怎么帮助我改造思想了?看大文豪的诗集著作又哪里反动唯物修正主义了?”
匡松清几不可闻的一叹,“玉琴,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天底下不能理解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争口气之前你先得确保自己还留着口气,学着适应学着圆融学着随遇而安吧,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玉琴机敏的眼角一跳,“老师,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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