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金菊给场办拨来电话:“你那么积极也没望见场里几时评过你先进。你做梦都想入党是么?入了党就能有机会当场长,到时一脚蹬开我,你想得也太天真太幼稚太可笑了,凭你那本事,一生呆气,迟早叫老子丢你。你到底三十夜回不回家来?”
石柑说:“你发什么神经,我在值班呢。”
“我以为你最好莫回家,省得我跟你争电视。今天我打扫卫生,你那些考研书籍要不要?不要就卖给收破烂的,放在家里碍事,房子本来就窄,四十平米空间,撂脚还得好生望望地板。”
“你……”石柑被她说得七窍生烟,挂死了电话。
年三十夜看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石柑所住房间没有电视机,原先摆在高榕和章时莠房间内的彩电又重新搬回客房。石柑便通宵呆在客房躺在床头看电视节目。到夜深十一时许,场部传来狗熊咆哮似的汽车马达声,仿佛是辆卡车。不一会儿有人来敲客房木门,咚咚咚三声,听得出那人很焦急,故而下力很重,响音特沉。
石柑一骨碌整好衣冠,也不敢怠惫,拉闩子开了门,见来者是乔保森,甚觉几分诧异。
“不认识老领导啰?是我,乔叔叔呐。”
石柑知道年三十夜闯山,来者绝对不善,调侃道:“我几时敢忘记老领导呢,乔大主任。”
乔保森披着旧式军大衣,门一开缝,身子便钻了进来。同时,一只手从军大衣底下摸出一条“芙蓉王”香烟,一面说:“小意思,”一面将那条烟甩在石柑睡躺过的床褥中间。
石柑感觉清户外似乎还站着一个人,后来又听见断续的痰音;他断定那一定是个男的。他通过玻璃试图看清对方,但廊道内微弱的白炽灯发挥不了照明作用。
乔保森又从裤蔸内抠出两张纸条儿,递给他。一张是符刍荛亲笔签的纸条,上面写着一排字:“应春花同志,拟给乔主任欲办之事行个方便,依价收款。”署名和日期出自符刍荛手迹无疑,不过仅因为上次场务会议统一规定春节期间批条子销售林木应该由符、欧二人共同签名才准数,而且条子所批立方又没有,这就让石柑总感觉这条子批得不规范,尽管确确凿凿为符的手迹。另外一张是应春花开具的销售发票,收款数额为二万元人民币,数量是五十立方米松原木,单位计价每立方米松原木四百元人民币。这种木材销售发票共三联,首张发票联,次为计税联,次为存根联。发票平时由出纳丁香保管开具,丁香提前去广东深圳,所有票据都转交应春花代管以应付年关售货备用。丁香是细心人,临行前曾提醒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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