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我操他妈!这日子是没法过啦!王吉琴,你给我滚!你马上把你爹给我叫来!你滚!滚!”
十二
按当地的风俗,当众砸了锅,便表示了一种不可更改的决心,或弟兄分家,或两口子打八刀(离婚),意即再不肯在同一口锅里搅马勺过日子。
杨天成很得还要报官法办,那王庆福却苦求谷家无论如何还是私了。各家父女核计了一阵,觉得乡里乡亲的,得理还需让人,不然下手太黑,反弄得自家在屯里失了人心。所以一方面死阻杨天成去乡里,一方面再由谷佩玉出面去找锦州城里的老张,只说是王吉琴害牙疼,熬煮了点罂粟秸止疼,煮豆汁时刷锅不净才误引出此次事端。于公,王庆福甘认两千元罚款;于私又暗送了老张一些好处,此事才算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王吉琴几乎断绝了全屯人家的财路,自知理亏;老爹王庆福也自觉在姑爷在乡亲们面前张不开嘴巴抬不起头,所以对杨天成提出离婚的事没有死抗着不松口。只是王吉琴知道那小顺子是杨天成的命根子,便咬紧牙关非要孩子,不给孩子就给房子。杨家五间上房,东屋两间半原本就是王吉琴的陪嫁,归回王家不论,王吉琴讨要的其实只是那西屋两间半。可房子若都给了女方,杨天成带孩子又住哪里?谷家父女眼看事情又憋进了死胡同,便出主意给王吉琴一部分钱,权充那两间半西屋,缺多缺少的谷家可以暂借。杨天成被逼无奈,又非离不可,便一咬牙曾认出了大价钱,八千块钱一甩手扔了过去。为这些事,王吉琴对谷家不仅不念好处,恨怨反又添了几分。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这里需插上几句有关罂粟的话题了,这在虹螺山区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虹螺大山植被茂密,土质肥厚,气候温和湿润,极适宜这种又娇贵又恶毒的植物生长。早些年间,大山里闹土匪,胡子们明里打着杀富济贫的旗号,暗中就在大山深处种大烟熬膏子,一供匪首享用,二也变卖些钱财,买粮棉买刀枪买弹药。及至解放后,虽说吸食鸦片之人已基本绝迹,但罂粟种子还零零散散地暗藏于民间,就是队为基幢挣工分那些年,也仍有胆子大些的生产队长于山野僻远处偷种上那么三株五株。倒不是为了卖钱坑人,乡下人都有个牙疼心口疼什么的,那玩艺倒是绝对顶事,且来得快,用秸子桃壳熬点水,一碗下去,胜似任何灵丹妙药。近十几年,土地承包给各户,村民们只说那花朵奇异好看,偶在园田密棵中暗种个三棵两棵,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塌天大事。不刮浆,不熬膏,只为药用备急嘛。
年纪轻轻的王吉琴能够想出如此陷人于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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