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孤身一人了吗?那国庆啊和他爸一样血气方刚。他知道是那个司机出身的头头害死的他爸,他去找那个家伙算账去了。咳!那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吗?还是年轻啊!让人家给抓了起来,定了个什么‘反革命报复罪’的罪名,押监狱去了。这还是后来居民委管事的来告诉的,居民委的人还行,让我们帮着照看国庆家的房子。这不,我听到你敲门就出来了。咳!你说这国庆不吱声不言语的就闯去了,我家孩子爸说:要是知道,死活拦住不让他去呀!”
柯雷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来的,那女主人后来说了些啥,他不记得了。他茫然地摸出了黑黢黢的走廊,来到楼外心里难受得不想离开,他绕到楼后国庆家的窗户外,窗户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柯雷心里却飞回到了几年前在这屋里和国庆相处欢乐的日子。又怕引起人的怀疑,柯雷在国庆家窗外只徘徊了一会儿,又怅然地离开了。
天色暗了下来,天幕像有一口大黑铁锅在慢慢地扣下来,一种烧灼感的郁闷慢慢攫住了柯雷的心。稀稀落落暗黄的路灯,哩哩啦啦地散布在路旁的电杆上,也照不清脚下的路。柯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不时地回头瞅那已被黑暗笼罩的国庆家所在的黄楼。
中学同学找不到,小学同学更是无处寻觅,入中学时就分散到各个中学去了,上山下乡让青梅竹马的这些人无影无踪了。上山下乡运动像给水库里的水开阐泄洪,把青年学生都泄跑了,跑了小学同学中学同学,也跑了同楼同院一起玩大的邻居小伙伴儿。自打离开中学进厂,柯雷一直过着没有朋友的生活。像个独行侠,除了上班工作,余下的时光都是在身单影只中孤独地度过。家里贫寒,别说是电匣子,就连前两年刚兴起来的半导体收音机,柯雷家都没有。收音机里的广播节目,柯雷都是在隔壁邻居老马家或学校工厂的广播大喇叭听到的。老马是建筑公司的八级油工,挣钱多。家里啥也不缺,上海产红灯牌的收音机、蜜蜂牌的缝纫机、青岛的国防牌自行车,“三大件”全有。老马的媳妇和老马是姨表亲,人挺白净的,却长了一脸高梁米粒大小的麻子。她在家当家庭妇女,做饭洗衣扶养孩子。她给老马生的都是儿子,老马一直想要个女孩,结果先后生了三胎全是小子。大儿子叫大宝,比柯雷小一岁,自柯雷从山东家来时的五岁起,就在一起玩儿。老马和媳妇是山东掖县人,和柯雷老家虽属两个县,却离着并不远。山东老乡都很亲,做了邻居自然走动的近。
山东人都喜欢京戏,老马媳妇也不例外。听收音机专爱听京戏。柯雷小时候到她家找大宝玩儿,屋里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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