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小儿女的情爱,往国仇家恨说都小了。意识形态的东西和大量历史细节都藏在故事里面,直露了就会失去文艺性,至于大家能感受到多少,那就是接受美学的讨论范围了。当然,我在某些章节后面加了一些知识点,以补充小说无法涉及到的范畴,比如我实在没办法在书里配个图说《菩提心》里面的武周山石窟寺就是现在的云冈石窟,北魏五帝造像至今尚保存完好……
只不过,虽然罗兰·巴特说“作者死了”,但仅作为作者本身,我仍然是想吐嘈的。我常常有一种冲动,觉得应该做个系列评论,比如《论〈红楼梦〉中男一号贾宝玉的出场戏份》《小说与戏剧的差异性——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令狐冲在〈笑傲江湖〉出场得那么晚他也算男主角吗?》《〈基度山伯爵〉的爱情戏是不是太少了点》《鲁迅的〈药〉和〈祝福〉是如何完美使用侧面描写手法的》等等。
站在专业的角度,我所有的文艺批评理论都在如今的大环境下变得苍白无力,甚至是背道而驰,在这个无处不谈ip的背景下一切都可以走上贝克特的荒诞舞台。如果说大众文艺本来定位于地平面,那么现今就已经下降到了死海的海拔。瓦尔特·本雅明的机械复制理论被用到了极限,所有的灵韵都已经消耗殆尽,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们确实已经进入了波德里亚的仿真时代,一切都在延展,抽象,变形,分离。但是,我始终还记得我在上文艺批评第一堂课的时候,我老师讲的“文艺具有导向性”,从那个时候起我也开始反思,自己写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具有存在的意义,或者根本就是垃圾,一无是处。那一年我满三十,古人“三十而立”诚不欺我耳。至少从这一刻开始,我对出自自己笔下的东西负责,先服从社会价值而非迎合商业主流。就我本人而言,不管是站在文艺批评的角度还是作者的位置,也期望有朝一日市场回归理性,文艺复归独立(一定程度的独立)。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怀念国内八九十年代那个文艺百花齐放的时代,只有文艺具有独立性,才可能具有纯粹性,才可能真正具有不随时间流逝的美学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