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弄不清对方路数,眼见一群黑人闯来,悄无声息地砍斫,形同鬼魅,登时乱了阵脚。张思新喝令迎敌,亲自督战。秦家军原本是一支猛军,披重铠,胯精骑,专为双方交战正酣时攻坚所用,因此军队威猛有余,灵活不足,猝然撞上不按章法出战的白军,南军心慌意乱,仓促迎敌,其兵马困乏不及休息,又多中毒,提不起精神应战,一时间丢盔卸甲,人仰马翻。
白谋坐镇指挥,却是好整有暇。一番厮杀后,竖立起拒马木,回撤城中进食,城上战鼓不绝,城下战士坐食饭羹。食毕撤放拒马木,重新深入敌阵厮杀,大肆砍斫。南军溃败,弃尸毙马,血肉枕藉,丢下的车旗器甲,更是积若山丘。北军乘势击杀,南军两万余人阵亡。
张思新经此一战,惊怒交加,收起轻敌之心,高挂起免战牌。张思新知道,虽然南军人众,但若天国援军到来,成夹击之势,与己方便是大患。于是,他整顿兵马,修筑长垒,将木都团团围住。同时,差使飞驰雪城送信,叱责欧阳成假意乞和,殊无诚意,扬言夺木都后,废弃欧阳成帝位,另行拥立天国旁支为王,令新国君向自己俯首称儿臣。
败军之将如此猖狂,本是一个笑话,张思新此举,却恰恰戳中欧阳成的软肋——欧阳成一心盼望息战求和,但凡保存自己的君位,偏安一隅也在所不惜。因此,北国皇帝心急火燎,恼恨白谋违抗上谕,惹怒了张思新。另一方面,欧阳成患得患失,又盼望白谋多捱些时日,若挫败南军锐气,倒为自己谈判争取了几分筹码。反正所有罪过,一并推到白谋身上,并不与自己相干。
忌惮白谋,也缘于天国崇文抑武的国策。天国国君从来压制武将,唯恐他们拥军自重,邀功震主,不服管束。白谋声望既高,又不惟自己马首是瞻,欧阳成早存芥蒂,正好乘此机会,拔去这个心腹大患。天国皇帝存了放弃木都的念头,自然不顾白谋军队死活,只负手作壁上观。
皇帝欧阳成拿定主意,当即请来南使,当着他的面做戏,鞭笞赶来告急的白弘伟,叱责白谋不遵皇命,又令白弘伟回城宣诏,速速开城撤兵。待南使离去,欧阳成却暗地扣住白弘伟和其后赶来告急的木都官兵,并不放他们南归,更严禁各路军马发兵相救木都,违令者斩首。
可怜木都城民苦盼援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