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道路。如今云南两国建交,燕霡霂打定主意,到砂城征用飞马,避开是非城,借道云国,到达海之角。
行走之间,忽然被人抓住衣角,原来是个低贱卑微的沙奴扯住自己,燕霡霂心生厌恶,后退一步,裂帛声音响起,袍底竟被沙奴扯下一块来。燕霡霂此生最恨沙奴,暗骂,“找死!”低头望去,匍匐在地的少年,手中兀自攥着半截袍角,满身鲜血淋漓,遍布伤痕。他修长白皙的脖颈奋力高昂,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饱含各种愁苦情绪——痛苦、绝望、乞恳、哀怜,燕霡霂心头一动,这种痛极绝望的滋味,他是明白的。
判司涂威撞上燕霡霂,吓了大跳,慌忙过来见礼。判司乃郡守身边副职,官阶颇低,论职级与燕霡霂天差地远,何况这位燕将军身份特殊,性格冷僻,不好相与。看一一忤逆犯上,扯破燕霡霂衣衫,涂威越发慌神,踏起一脚,踩在一一手背上,重重碾压,“大胆!”一一发出凄厉惨叫,“将军救我!”
燕霡霂冷冷喝止,“住手!”涂威忙不迭地松脚,陪笑道,“燕将军,沙奴大胆忤逆,冲撞将军,卑职这就下令,砍断他的双手!”一旁的好伯心头叫苦,“这个沙奴容颜极美,亦男亦女,奇货可居,痛打一顿倒还无妨,倘若整成残废,那就再不值钱,大大地亏本!”好伯本是来自木都,知晓燕霡霂的性情,暗忖,“纵然把我家阿郎的名头搬出来,也吓唬不了这个玉面魍魉,沙奴撞到他的手里,怕是活不成了。”
不料燕霡霂眉眼淡淡,“放了他!”涂威疑心自己听错,抬头打量,燕霡霂满面凝霜,深沉莫测,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涂威挥了挥手,众人便放开了一一。燕霡霂吩咐道,“立刻备马,我要往云国去!”他是皇帝近侍,征调马匹,可便宜行事。涂威连声答应,须臾便牵来飞马,并南国过境文书。涂威心头兀自惴惴,陪笑道,“燕将军,朱太守外出未归,请暂且使馆歇息,容卑职等为将军接风洗尘。”燕霡霂摇头,“不必!”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尺素家书,烦请带往木都,交给我父亲燕侍中。”涂威小心接过,还待客套,燕霡霂已拔腿离去。
斜刺里一一冲了出来,跪倒在燕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