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刹那间,她读懂了他眼底的怯弱和矜持。哎,这位痴情的君王,也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才从万里以外的天上之国,历数女子用过的物件,再逐一完好无损地搬回南朝皇宫里!
胸中生出一丝愧疚的绞痛,白灼华慢慢步入香闺。因为时常擦拭,房中一尘不染,仿佛主人就在近前,即将探身出来,迎接佳客。墙上悬挂清丽女子的画像,几上的掐丝珐琅龙凤蛋瓶①里,疏淡地插着数枝红梅。再往里间,一张镂刻云龙花纹的紫檀木架子床立在卧房正中,两侧灯笼的微光投射到床前,依稀描画出帷幔佳丽的姣好身形。“她的遗体,便在榻上么?”白灼华的心跳止不住地加快,她一步一步,缓缓走至床榻边上,屏住呼吸,伸手掀开了帷幔。
伴随帷幔的轻轻舒展,一股寒气迎面扑来,猝然不及的闪亮光华耀花了白灼华的眼睛,她闭上双目,停了片刻,方才慢慢适应着张开——榻内遍布寒冰,簇拥着当中一具水晶棺柩。帐顶一颗硕大夜明珠,照耀出棺中女子的绝代容颜,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女子仿佛熟睡一般,嘴角挂着浅浅笑颜。
白灼华的胸膛仿被重重捣了一下,就是这位娘子么?张思新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让死去多年的女子,犹自保持着鲜花般娇妍的容颜。榻上的上官清,似乎并未逝去,只是沉入一个甜蜜的美梦,不久以后,女子就会苏醒,燕燕轻盈,莺莺娇笑。
白灼华神思迷蒙,呆呆凝望女子,不知怎的,胸中滚过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泪水蓦地溢出眼眶。榻上的女子,沉入梦乡碰到的是谁?她流连尘世,祈盼的人又是谁?她似乎与自己纠缠着藕丝般、千丝万缕的纠结,斩不断理还乱。白灼华忽然有些羡慕她——这位娘子,敢爱敢恨,比自己强得太多了!自己,自己?她是谁,我又是谁?
何泰锐!这三个字忽然钻入白灼华的脑海,她沉入梦乡碰到的是何泰锐,流连尘世祈盼的也是何泰锐。她辗转与自己合为一体,所为的只有这个男子,这个如天地一般顶立的男子,何泰锐!白灼华脑中轰隆作响,何泰锐这三个字仿佛一把尖利的凿子,凿着她的头颅,凿得她头痛欲裂。
白灼华狠狠掐了自己胳膊,拉回自己迷惘的思绪,“我不是她,我是白灼华,我要尽快离开这里,尽快炼制返魂香,我要设法救活了她,助她脱离皇城这个囚笼,成全她和夫君的一片痴心。”白灼华无暇细思,这个返魂的过程何等艰辛,少女神思迷离,不住告诫自己,“我不是上官清,我是白灼华——我要快些逃离此地,以免神晕目眩,失了方寸!”
白灼华正待逃离,耳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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