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少女心头一惊,是张思新来了!怎么偏偏这时候来?白灼华暗叫不好,慌忙抢身帷幔之后,凝神屏息,唯恐君王察觉。她刚刚隐藏身形,就见张思新提着琉璃宫灯,步入房中。他的脚步轻柔,似乎唯恐惊醒梦中佳丽。朦胧的灯光映在君王面上,流转出淡淡的光华,透出几分幽凉、忧伤和无奈。
张思新的神情,不复平日的威仪森然,灯光拉长他的身形,连白玉地砖上的淡淡人影,也透露出落寞和孤独。白灼华胸膛涌出一股强烈酸楚,那酸意冲上眼眶,激的她双眸一热,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二十年来,他便一直守着这具不说话的尸体么?他守着的,何止是个不说话的尸首?他守着的,分明是无穷无尽的绝望。他可真傻!精诚不散,终成连理,这些分明哄人的鬼话,他明明知晓,却为何不肯放弃,却偏要折磨自己?白灼华不敢擦拭眼睛,泪水濡湿了她的面颊,流入颈窝,烫疼了她的肌肤,只烫到心灵深处。
按照禁宫惯例,每逢初五夜晚,禁宫服侍的黄门都会点燃宫灯,虚掩宫门,悄然退去,留待君王独自前来。今日正是初五,张思新照例前来,他挂好宫灯,走到女子榻边,却不似往常那般掀开帷幔,只静静站立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君王忽然开口,“蒟蒻,还不现身么?”
张思新踏入房中的瞬间,幽幽绿萼香扑鼻而来,君王心头涌起一阵惊怒——原来是她私闯禁宫!好大的胆子!这里的一切,是张思新为自己年轻岁月留存的一片净土,他不愿意任何人闯入,打扰榻上娘子的安宁,或者窥探到自己心底的秘密。这个大胆妄为的少女,肆无忌惮地闯入,剥开君王隐藏于心的陈年伤疤,探查到自己不欲人知的软弱和回天乏术的挫败感。对于骄傲的张思新而言,这不谛揭示出一个莫大的耻辱——其实,骄傲的君王哪里知道,他的年轻岁月,那个清俊而多情的影子,早已深深镌刻于眼前少女的心中,挥之不去。
张思新一语道破少女行踪,白灼华呆了一呆,慢慢移出身形,她不敢抬头,唯恐君王瞧见自己的满脸泪痕,窥破自己的激荡心绪,窥破自己的奇怪身份。白灼华死死盯住地砖,不敢开口。尽管如此,她也能感知到,张思新的双眸神光流转,射出两道锋利的光芒。迫于君王无形的威慑力量,白灼华双膝软倒,慢慢矮身下去。
张思新眼神冷冷,“你来此作甚?”白灼华喉头哽咽,停了半晌,将千言万语,化成一个深深的跪拜,“阿奴——知错!”张思新并不理会她的求饶,提高声音,重复问了一遍,“你来此作甚?”白灼华竭力稳定情绪,用细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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