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阿奴睡不着,随便走走,不经意来到了这里。”许是心头发虚,她解释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张思新低下头,定定瞧着少女,他的眼神深处,泛起冷冷的光,“果真视国法于无物——宫闱禁所,是你乱闯的地方么?”白灼华依旧恭顺跪拜,“阿奴知错。”张思新气极而笑,“认错倒快——”跪立面前的小小人儿,想来怕的厉害,她浑身都微微发抖,连声音也带着颤音。张思新有些疲惫又有些厌烦地望着她,在心底迅速掂量了一下,沉声吩咐,“你且回去,明日跪在香堂思过。”说罢背手过去,再不看她一眼。
白灼华肩膀抖了一抖,应声告退。跪拜完毕,她缓缓站起身来,凝望君王的背影——暗夜之中,失去白日众星捧月簇拥的君王,格外地形单影只,孤寂可怜。白灼华忍不住开口,声音仍旧有些颤抖,“你——忘了她吧!”张思新猛地转头,目光如针,“你说什么?”白灼华垂下眼睑,却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天下窈窕如云,她,她,不过庸姿下体,不值得你如此——”张思新微微变色,“你果真太过放肆!是要好好管教才好!”提高声音道,“退下!”白灼华叹了口气,眼泪再次扑簌簌滚落。她其实哪里有劝慰的资格?白灼华扭头,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翌日,白灼华跪在香堂待罪,不久,数名宦侍带来皇帝的口谕——白灼华屡犯宫禁,不知自检,反愈生骄矜之心,言止恣意,悖逆无礼,笞责三十以儆效尤,着其闭门一月,静思己过。
白灼华跪听圣旨时,面容出奇地平静,对施与自己惩罚的张思新,也毫无怨怼之心,她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亏欠他太多,纵然遭他笞打,也心甘情愿地领受。倘若一顿笞责能断绝他对那位娘子的痴缠眷恋,即使责打地再重些狠些,她也欣然恭领。然而,肉体终究不如心志来得坚定,三十板刑数目不轻,少女柳亸花柔,只疼得昏天黑地,晕厥过去。
刑毕送回白府,白灼华从昏沉中醒来,惦记着动手炼香,奈何身子疼的动不得,只能耐下性子养伤。她吩咐侍女预备香料,盼着自己尽快痊愈。歇了些日子,伤势尚未好转,却闻听燕霡霂身陨的惊天噩耗。
陡闻巨变,白灼华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难以置信,他临走之时好端端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