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道童的禀报,司马承祯抬起头来,对任天翔示意:“坐!”
任天翔在他对面坐下,小道童悄然告退。房中就只剩他们两人,就见司马承祯缓缓合上古卷,轻叹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你将墨家古卷藏在了这里,最明显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此话果然不假。”
任天翔已经认出,书案上那些羊皮古卷,正式自己藏在这里的墨家经典,几乎一卷不落。他淡淡笑道:“我当初曾想过将这些古卷全部烧毁,但又觉得墨子这些遗著,除了有教人打仗的兵法武功,更有揭示世界之规矩的专著。这不仅是墨家的精神财富,也是所有人的共同财富,所以我才保留了下来,藏在这座搜罗了诸子百家各种典籍的藏书阁种。”
司马承祯颔首叹道:“你没有做错,不然我今天就看不到这些失落千年的旷世之作。老夫一生从不服人,在读了这些千年前的典籍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墨子真是一代天才,即使不是后无来者,也绝对是前无古人。”
任天翔闻言笑道:“既然你如此推崇墨子,何不依照他的精神来行事?任何时候做一个墨者都不算晚,如果这世上墨者多一些或许可以少很多流血和冲突,多一些和平和安宁。”
司马承祯哑然失笑:“没想到你竟反过来劝老夫,真让人哭笑不得。只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任天翔正色问:“何为其二?晚辈愿闻其详。”
司马承祯反问道:“墨门与千门,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孰高孰低?”
任天翔想了想,答道:“墨门以义立世,千门以利为先。墨者天下为公,千者一意谋私,高下立判,不言自明。”
司马承祯哑然笑道:“原来在你心目中,为公就是高贵,谋私就是低贱?那你如何理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任天翔沉吟道:“那是指天地无情,对万物一视同仁;圣人也许需无情,对百姓一视同仁。这是老子道法自然地体现,也暗合墨门的公平原则。”
司马承祯颔首道:“既然是道法自然,那什么是最大的自然?”
任天翔哑然,“自然”是老子多次在典籍中提到的一个词,似乎是不言自明,但真要让任天翔用一句话来概括,他却突然感到有些词穷。他想了想,虚心道:“我说不上来,还请前辈指教。”
司马承祯缓缓道:“日夜更迭是自然,生老病死也是自然,就连人分男女、分善恶、分公私也是自然,不过这些都只是这个世界的表象,掩盖在这个表象之下的相互对立和相互依存,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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