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锭好不容易得手的金子打了水漂,陈掌柜悲从中来,瞬间看透了人间冷暖,有了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必死决心。他在被绑的过程中,甚至为这锭金子设想各种各样的结局,比如它被展家姐妹收留,比如它被秃头和尚践踏,又比如它被某个臭道士拱手送进了妓院,最糟糕的结局是,它被彻底遗忘在战场,最后便宜了扫院子的老家人。哦,天呢,这都是噩梦!噩梦!
陈青口脸上的黑布被人无情地扯去,露出来的是一张疙瘩连着疙瘩的脸。您不要奇怪,这还是出门的时候,陈掌柜央求余寡妇给画的妆。余寡妇当时很不理解,直接说这是:“脱裤子放屁!既然蒙了脸还易什么容?”
陈青口打小就是一个别扭孩子,越是不让的事情,他越是坚持。余寡妇拗不过他,也就胡乱给画了一个,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他本人还挺满意,对着铜镜端详了好一阵子才出门。
对方借着月色,上下打量陈青口,这是哪来的屎壳郎啊?鼻子眉毛眼,没一样零件安好的。和尚越看越来气,你说这人吧,蒙着脸看,腰身、功架都不赖,您说这脸是怎么长的呢? 花一条白一条的,大伤疤连着小疙瘩,似乎还滚了脓水,脸烂开了,完全没块干净地方。还有那眉毛,那眉毛稀稀拉拉,疏的地方似乎都能见到眉骨,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和尚哪有那么多工夫来瞪着大驴眼给陈青口相面,粗地一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儿,干脆一刀弄死算了,带着个活人怪累赘的。再说了,也不是黄花姑娘,留着他干啥,半夜也不能暖被子。
大和尚晃大铲,千斤压顶从上往下拍,一铲子想把咱小陈掌柜给拍成个肉泥。这铲子这么老沉,真要拍上,别说陈青口了,当年的楚香帅都得凉透三截了。胖和尚很得意,脸上的横肉抽搐着,阴冷得像是要活吞了人。可是,我们都知道,菜市场上卖河虾的四眉陆小凤说过,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决不能放弃希望。特别是对当贼的来说,一条普普通通的绳子,捆个小毛贼都废点力,又何况是贼祖宗他嫡亲嫡亲的亲孙子呢。这条绳子早在捆上的那一刻就松开了,它只是被紧紧地攥在陈青口的手里而已,只等陈掌柜什么时候玩够。
就看那大铲黑压压一柄,如同过顶的乌云整一块压下,又好似孙悟空借了遮天布,把个天都藏了起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光景,这一铲挂着阴风,扫到陈青口的鼻尖,胖和尚再往下拍,人已经没了。连人带绳子都没了,真的。铲子直挺挺地拍在地上,摩擦出黑夜中难得一见的迷人火花。而和尚背后有人轻言:“你就在这里吧!”话音未落,和尚的尸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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