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见一丝畏怯。抬脚向前一步,似无心,似挑衅,胸口正对上傅长亭的剑尖。鬼魅面带笑容,嗓音动听悦耳:「世间皆道,琅琊王尊师重道礼贤下士,全无贵戚子弟骄横刁蛮之风。原来,刀剑相向才是王爷的待客之道。」
「放肆!」道者怒喝。
「无妨。」秦兰溪缓步而出,命傅长亭与赫连锋双双收起兵刃,对着院中的鬼魅抱拳道,「下属无礼,怠慢来客。望请公子见谅。」
「好说。」他又是那般斯文面目,一颦一笑俱是人间佳客,只是不经意地,瞟向傅长亭的眼神中隐隐绰绰掺杂一丝心机,「我家奴儿走失已有两日,听闻流落此地,为王爷好心相救。在下唐突求见,一为道谢,二为将那贪吃孽畜带回去。山野精怪面目丑陋,但愿不曾惊吓了王爷。」
「不会。公子家的奴儿憨态可掬,甚是讨喜。」只是哭声太过让人头疼。笑容间,秦兰溪慢慢垮下脸,表情颇是为难,「可是目下正有一事,想要问询于它。恐怕还不能令其归家。」
「哦?何事?」像是全然不知内情,韩觇关切问道。
「本王一路行来,听闻营州境内屡有人口失踪。如此骇人听闻之事,量来恐非凡人所为,故而……」
「王爷是说,那些人都被我家奴儿吃了?」不待秦兰溪说完,鬼魅直截了当开口。他眼中波光流转,将赫连锋与笑容不减的秦兰溪默默看过,最後,视线停在了傅长亭脸上,「道长可有凭证?」
「院中妖气。」
「哦。除此之外呢?可有物证?可有人证?可曾自它肚中剖出一条胳膊或是半根手指?抑或,道长亲眼瞧见了?」
「……」被他一通抢白,傅长亭眼中寒意更甚。
二者相对而立,四目相视,彼此尽是不忿。
见状,秦兰溪慌忙劝解:「这……公子莫生气。本王只是问询而已,并非怀疑……」
「在道长眼里,生而为妖即是死罪。何况掳掠凡人敲骨吸髓,更该五雷轰顶,万劫不复了。」紧紧盯着傅长亭的眼,他一字一字说得缓慢,「既然物证人证皆无,道长依旧一口咬定我家奴儿。那就让在下出手,为道长搜罗些如山铁证吧。」
说话间,他身形暴起,趁三人不备,疾风般卷进房内。傅长亭大惊,急急回身奔进厢房。
「呜呜呜呜呜……主人……」房内,那只秃顶大狸猫抱着韩觇的腿哭得凄切,「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瞥眼看向地面,傅长亭面色一沉,这鬼术法高深。电光火石之间,就将他施在地上的结界与狸猫身上的禁锢之术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