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阁供奉,不敢亵渎,只是那水中虽存有帝座前生过往,寡人却不知帝座要如何从水中取走往昔的记忆?”
我回头看着若谷,他从我这里接过话头,与冥帝简单地解释:“昔年神帝创世时用于补天的那面神镜,想必帝君还记得。”
冥帝似是十分讶异,却又在片刻之后作恍然状,对九幽颔首示意,随后九幽告礼拜退,我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冥帝道:“帝座稍等片刻,寡人日前已将忘川水带来此地。”
身旁的慕远低低抽了口气,我回头,正看见他局促地紧握双手,埋着头愣愣的看着地面,我伸过手抚摸他的小脸,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他却又忽然强作镇定,无事般地对我展颜:“没什么。”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当九幽捧着那只显是盛着忘川水,通体黝黑,雕着诡异纹路的陶觥出现在大堂门外,冥帝竟亲自走下座位,从九幽手中取过此物,送到我面前,对我道:“此物寡人替帝座保管多年,如今总算物归原主。”
我接过陶觥,但觉这家伙里似灌了铁水般的沉,险些从我手中滑落,冥帝僵白的脸上现出些许欣然之意:“此物之重,乃是因为帝座的过往融汇其中。”
数千年的记忆,原来竟是如此的沉重,却不知这些水里的朝夕幕幕,会为我带来怎样的未来?
第十八章
依着诸界的待客之道,若有外客来访,至少当留下共享餐食,或者小宿过夜,才算尽了地主之谊。然则这等礼仪在冥界总归行不通,向冥帝道别之时,他甚至无意于留下我们,只派了九幽护送我们离开冥界地障。
此时围坐车中,我终于有幸能一睹他的真容,白若冬雪的长发,淡紫而深沉的双眸,削瘦秀弱的脸颊,薄若白纸的双唇——见我盯着他看,他抬起头,极有礼貌地对我歉然还笑:“想必九幽附身于那只狐狸的模样令帝座印象深刻?”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陷入另一番沉思,冥帝为何要派他的左膀右臂护送我等离开冥界?若是单纯地出于礼节,他更应当留我们多叙旧片刻,若是想要监视我们,如此明目张胆地派人,也未免太小瞧了我们。
更令我困惑不已的是九幽百余年前接近慕远的目的,他若不是为了勾魂而来,又是为了什么?冥界之人原来除了索命渡魂,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