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去,看了看长陵的侧颜——当真是美,美得他头一次心下满满都是不安。
虽是同床共枕,恒越却再不敢睡过去。
☆、万丈红尘(7)
要说修仙有什么好,恒越是不知道的。他生来就是北海三殿下,睁眼闭眼千百年就能这么过去,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本事打小就有。只要不犯什么天规天条,天帝也将他视为晚辈和颜悦色。若是成仙只为长生不死、法力无边,长陵已达到这等修为,还嫌不够吗?
这些天恒越总有意无意端看着长陵,看他斟酒、写字、与人攀谈、甚或与自己亲昵——不论何时,他的神色始终如一。那般笑里带着温和,温和里藏着疏离,简直与太上老君和止水老头无出其二。他真是怀疑,若是一夜之间长陵长发白头,满目沟壑,定然会是一样的慈眉善目,像一尊让人供奉在庙里的仙君,泽被苍生。
每每想到这,恒越就不敢继续往下想了,那是他一个人的长陵,白日与他言笑甚欢,夜里跟他扣手而眠的人。该是他一个人的,即便他一点都不怀疑,斗转星移的某一日,那个一袭白衣磊落的上仙执掌天界也不无可能。
这一日晴好,却有噩耗传来。
刘叔病了,郎中们一个个都说过不了这冬了,不如早早准备后事。
恒越跟长陵两个人去探他,满屋堆得都是药材,更有稀奇古怪的符咒,供满香烛的佛龛。刘叔歪在床上,眼里都浑浊了,满脸的胡茬,比早前瘦了不知多少,让他们都想不起那个笑声爽朗、辛勤打理小铺的中年人是什么样了。
“我还不想死!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我还没活够啊……我不想死……”
恒越知道郎中说的实话,刘叔的死期就在这个月的二十三日,也只还剩了不过十天而已。凡人总有生老病死,没办法的事,早前跟着敖锦在人间厮混也曾历经过这一遭,可东海大太子向来我行我素,不光是改了那人的命途,还赠了他一世富贵。沧则从来顺着敖锦,他也就权当一桩小事。可如今在他面前的是长陵,他纵有心,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即便是第一眼见刘叔便知他一生清贫,寿数将近,长陵也不过淡淡一句,“这是他的命,与我们无关。”
长陵是真正的仙,所以在他眼里,才会仙凡有别。
那一天起,恒越与长陵就每日去刘叔那照顾,刘叔是真的想活,恨不得把药渣也吞进肚里,再没胃口也要将饭菜咽下去。哪怕是吃完就吐,也还要再吃。清晨入夜必要亲自在佛前默诵经文,一拜再拜。更拿了全部家当请回巫医神汉,把满屋都拿畜生的鲜血画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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