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车中的苏翊辰此时掀了帘子探出头来。
“明日陪我去上坟。”
“嗯?”
“我娘亲。”
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缓慢的离去,一条长街上冷冷清清不见几个人影,唯见载着苏翊辰的马车。沈君淮觉得都是喜事,大哥一家迎来新生命是喜事,苏翊辰感伤母亲是喜事——但凡一个人还带有感情,那必然都是喜事。
苏翊辰的亲娘是秦淮河上的歌妓,据说弹得一手绝佳的琵琶,艳名远播引得不少公子少爷慕名而来,争得头破血流也只为听一曲她的琵琶。后来她不管不顾,顶着风言风语,抱着琵琶嫁给了苏家少爷,生下苏翊辰后身体渐弱,很快便死了,死前将那把琵琶挥下桌子摔了个粉碎。此女叫何名沈君淮已经忘记了,扬州各处流传的关于她的谈资也已在二十多年的时光里被消磨殆尽,不过红颜薄命的意境到是仍旧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一颗心投到爱情中,得到的回报却还不如自己的一把琵琶。
那是座孤坟,坐落在北山上的一座寺庙后面,年月太久,苏翊辰忘了路,最终还是沈君淮领着他去的。二人打着油纸伞,深深走入半人高的野草堆中,最终在里面找到了坟包。墓碑年久失修,已坍塌大半,字迹模糊不清,鼓起的坟包上长满了野草,在淅沥的雨点中起起落落。
长久的山路让苏翊辰消耗过大,此时停下便是断断续续的开始咳嗽,而后边咳边俯身去拔野草,沈君淮看他的模样,眼角居然莫名的生了一点酸涩的意思,他在苏翊辰身后给打着伞,空出一只手去偷偷的擦眼睛。
尸身早已在土中化作了白骨,不出几年就会化作一淌泥水混入土壤不见踪迹,到那时还会有几人记得她。
沈君淮似乎在雨中模糊的看见了一名女子的身影,怀抱琵琶,一头乌发垂在肩侧,不见眉眼,是无家可归的游魂,一滴雨落下都足以将她打做粉碎。
苏翊辰徒手拔完了野草,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蹲在墓碑前开始仔细擦拭,上面镌刻的字迹在天长地久的日晒雨淋中已经失了原先的模样,此时的擦拭不过是寻求心理安慰一般的举动而已。沈君淮无言的看着他,看他微微倾身,衣袖被雨水打湿,手指苍白骨节分明,一块雪白的丝帕都遮不住他毫无血色的肉身。
他在一点一点的死去,却还不肯放下执着。
他迟早如这坟中的女人一样,化成万千泥土中毫不起眼的一粒。
“当年动手的是苏成。”
“与我所料相差无几。”
苏翊辰擦拭完了,拿着被泥水污脏的帕子缓慢的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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