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了心事的意味,可在这火光冲天的夜里却没有一个可让他诉说的对象。
天明之时火被扑灭了,苏翊辰碍于现在披着苏翊川的皮,不得不早起前往探望逃过一劫的苏夫人。他路过佛堂见留了一地的残骸,大红的梁柱被烧成了一段焦黑的碳歪歪斜斜倾倒在地上,余下的一堆废墟还在丝丝的冒着白烟,几个下人从还未凉透的残骸里起出了一座镀金的弥勒佛像,笑脸未变,袒胸露乳的姿态却被焦黑覆了个透彻。那里面他的牌位,自然也是被烧了个彻底,不过不痛不痒,是件可以忽略的小事。
“大少爷,这儿不干净,您退后几步站远点儿小心脏污了衣裳。”
苏翊辰无非是报着一点幸灾乐祸的兴致停了脚步观望这堆废墟,下人抬着那尊被熏黑烧化的佛出来,他身为一只死鬼似乎是带着一点忌惮,听着下人叮嘱便匆忙抬脚走了。
没完没了的麻烦,怎么偏就只烧到了不该烧的东西。
苏夫人吃斋念佛十来年,仿佛已把念经礼佛变作了自己骨子里生而带来的东西,如今没了佛堂倒是好像也碍不着什么事儿。她清晨起来吃了小半碗清粥后就回房取出佛珠来,在书房放了个蒲团就地跪下再次闭上眼睛默默诵佛。苏翊辰进来时苏夫人刚好诵完一段,听到有人进来便睁开了双眼。
“娘,昨夜佛堂大火儿子特意来问安的。”
苏夫人腿脚不好,跪久了难免起身艰难,苏翊辰见她缓慢的要从蒲团上站起来不得不上前搀扶一把一路把她送进了太师椅上安稳坐下。
“昨夜不适,早早回房歇了,也算是逃过一劫。”
“嗯,您身子好了没,有没请大夫来瞧瞧。”
“年纪大了,总该会有个小病小痛的,没大碍。倒是你,这几日身子好了没。”
“娘您不用挂怀,儿子身体没事儿。”
苏夫人手里执的佛珠是上好的檀香木所制,经年累月的被她捻在手中摩挲,原本漆面的珠子已显露出了不少原本的颜色,那一颗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木柱穿梭在苏夫人手指间伴着阵阵的佛音,不知是否也会如生灵一般感受到伪善的孤寂。
“翊川,你自上次大难后,身子弱了不少,不似从前了。”
“大夫说毕竟是鬼门关走了一转,神魂离体身子自然要不如从前。”
“翊川你从井底被人捞起来又放进棺材,气息都已全无却又突然转醒,这魂魄进了鬼门关再回来,时日颇长,也将为娘吓去了半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