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在暗里皱眉头。本来他是犹疑的,虽然那个重伤的人身上看不到什么邪恶的颜色,但是谁知道呢?这年头人人都是两张脸,你永远不能相信你所看到的。所以他没有贸然地去更多的帮助他。那把小刀伤人是可以,要杀人可不容易。杀人或者被杀,要看手段和运气。可是,听到这个让他恶寒的声音之后,飞天改了主意。那个重伤的男人,无论如何并没有这样下流的声音。
但是他想要出剑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向地上的平舟压了下去。急切的动作,气咻咻的像是不能忍耐。飞天的剑离了鞘,那个男人正在分开平舟的双腿。
但是他的剑只出来一寸。那个男人发出嘶喊的声音,身子窜了起来,手紧紧捂着半边脸,血从指缝里汩汩地淌下来。他挣扎踢动,一定很痛。
飞天冷静地想,一定痛得很。整把短刃都扎进去了,连柄都没有露在外面。这个人活不了了。
那个人还试图走过来想给平舟补一刀。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平舟也没办法移动身体,那一刀挟着风声劈下来,平舟闭上了眼。
“铮”的一声响后,是沉重肉体倒地的声音。平舟没有睁眼。
倒下的当然不会是那个红衣的少年。不过,这拦过来一剑真的恰到好处。明明刀势那样凶猛,可是刀剑相击的时候却没有那种刺耳的厉响。平舟自己是用剑的好手,他知道那少年只是挑开刀刃,然后兜回来刺了一剑。但是剑很快,破空之时却没有声音。
平舟睁开眼的时候,那个少年正替他拉拢衣服。“你真是挺奇怪。”飞天说:“明明是个厉害人物,却奄奄一息躺在这里。打个商量,我救你不死,你以后听我的话怎么样?”
平舟看着他并不说话。他的伤口在刚才那一击的时候裂开了,血又迅速地流出身体。
飞天捏个响指,远远地天马跑了过来。“你可以不答应。”飞天看看天色,“我一样也是要救你,不过能不能救得活可没准。当然,你以后也不一定要听我的话。”
飞天给他重新扎伤口,然后把他放到马背上。平舟注意到控缰的手,指甲缝里还有凝固的血,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指甲亮亮的光泽,这个少年生气虎虎,像一只精力过剩的小兽。
那是他们第一次的见面。
平舟以为这是个世故的少年,手段狠辣,刀头舔血。可是见了奔雷之后,才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少年会撒娇说在大风里迷了路,会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和穿着东战军装的其它少年打成一片,还会时时记得给他上药。
东战的军医卖力地替他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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