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呢?”
韩嫣用袖子扫了扫旁边的尘土,坐在刘彻边上,回答:“出来前看他在读书,文终侯(萧何谥号)的《九章律》,说要撰写新律法。”
刘彻非常欣赏这种加班加点还不要钱的辛勤员工:“要不要带点夜宵回去?”
“已经命人送去了,若是不提醒,他必然忘记哺食。”
“你思虑最是周到。”刘彻强笑着赞了一句,便盯着夜色发呆。
相处日久,韩嫣轻易看出太子情绪不高,想劝慰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陪着他吹冷风。
一下子这么沉静还真不习惯。
太子平时的话不多,大抵所有君王和君王候选人都是一样寡言少语装佛祖,可就算不说话,太子的表情、眼神都会表示出一种倾听的姿态,让人觉得就算自己说的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会注意会认真思索给予回应。
这大概就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把自己卖给他的原因,不全是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张汤如此废寝忘食地编撰律法,不就是为了太子登基清除陈弊做准备吗?还有老灌、李陵……每个人,都不想被落下。
然而,现在的刘彻仿佛什么都不在乎,虽然面对着秋月夜景,他的眼里却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嘴角似翘非翘,似嘲非嘲,明明就在手边,却又像隔了无数距离。
韩嫣莫名地产生了几分害怕,着了魇般,一把抓住了刘彻的袖子,连着唤道:“九哥,九哥。”
倒吸一口气,感受到深秋的凉意从肺部扩散至百骸,刘彻一激灵,头脑顿时清醒,终是回了神。
“怎么了?”韩嫣蹙眉,目光关切。
“方才被老太太膈应,拿自个儿出气呢。”
韩嫣聪慧,立即领会是那首歌赋的问题。
“不过是无聊文人之作,难道其中还有蹊跷?”韩嫣细想,建议,“不如明察暗访,将作赋之人找出来,试他一试。”
“罢了,”刘彻无奈,“若他无大才,呕血也好,投缳也罢,都与我无关。若是有大才,此番嘲弄落到他的耳朵里,必然以为我非良主,心高气傲,架子摆到天上去,恐怕要三顾茅庐才请得动。”
刘彻也就说了最坏的情况,不料一语成箴,当他再见到那人时,对方真真是怨妇味十足,八抬大轿都请不去。
“三顾茅庐?”韩嫣不解,又是不知名的典故,刘彻一笑带过。
“世上不得志者十之八九,借闺怨直抒胸臆的更是多如牛毛,但写得出色的却是极少,这一篇赋只是上乘。”刘彻回忆着偶然瞥见却意外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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