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想象。
想象洁白细腻的素绫,被裁成极细的布条。然后沈浪的手,拿起了最细巧最柔软的一根,从手指的指根,温柔地,螺旋状地向上覆卷,直到指尖。王怜花总不明白,沈浪是如何将指尖处也能够包裹地如此柔软熨帖。为什么他做的任何事,都会像他的人,无可挑剔到令人心生不满的地步。
想道沈浪就会微笑。
笑中竟然还有半分恬然,一点温柔。
怎么有人能在痛苦之中,还能这样好看。
“啊!”
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叫,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人的手指一共十四个骨节。这第十四下的敲击,结束于最纤细、最脆弱的小指指尖,猛然加重的力道里满含恶意。王怜花的额头上突然冒出一片绵密的汗珠,如风声过后的细雨。他的脸也因此显得更苍白,带着易碎般的透明感。
鱼先生沉声道:“小雁,你这最后一下太重了些!”
雁先生恨恨地盯着王怜花的脸,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因疼痛而微微闭起的眼睫,薄唇微抿时略略泛出的一点矜持的血色。他从这样的神情里品味到一点他所希望看到的痛苦的痕迹,心底才略略释然。
“刚才,他竟然笑了。”
语气里不知是惊奇、失落、怨恨,还是愤怒。
“为什么第一下的时候就叫痛,到第十四下的时候,还能够笑。”
王怜花的手静静地趴伏在深色的暗几上,一动不动。他手掌原本是微曲舒缓而放,经过方才这一阵摧残,更加柔软地松散了开去。白皙精巧的骨节处,泛出嫣然的色泽;就像是一朵将开未开的花,被毫不怜惜地撕去用以保护的坚硬花序,猝不及防地被暴露出敏感而脆弱的内在,一副惶恐而无所适从的姿态。
这样美,又这样颓。
王怜花苦着脸反问道:“不在以为快打完的时候笑,难道要在知道被大揍一顿的时候笑?在下的脑子,好像还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毛病。”
听了这话,雁先生更惊奇了。
王怜花这个人,有时候的确特别像一道特别新鲜的谜题。时时品味,常常惊奇。
“打完?”雁先生笑着问他:“究竟是我太仁慈还是你太天真?”
王怜花叹了口气,道:“你们这样很不好。”
他摇了摇头,道:“若是我,便会安慰那人说——打完了,然后再开始打,这样一定比从头打到尾刺激地多。”
雁先生还未说话,巫行云便远远地拊掌大笑道:“王公子高见!在下有幸与王公子英雄所见略同。只是一见到王公子,在下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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