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与牙一并合作包扎着血液依然汹涌的掌心,心下不知怎的生出一丝微妙的感慨来应和此刻裹挟血腥和阴谋的黄昏霞光,至于那感慨究竟是什么,他突然觉得并不重要。
那个身形瘦的让人打心底里觉得近乎孱弱的男子却恍若只是自黄昏里外出散步晚归一般,轻轻一抻腿脚,足尖借力轻轻在墙面上一点,如是缠龙惊鸿一般,只凭着身体那一点惯性和墙面的支撑跃上了高墙,当他微抬起视线注视着那抹在夜风微微颤抖的背影时,耳边却传来他近乎缠绵的叹息:“海棠开了。”
果然,枝头饱满的粉白海棠已然吐露芳菲,在那重重叶片与似是半溶在空气里的日暮红光之中。
“花开正好,可惜下一季……不知是否还是我夜半红烛高照唯恐花睡去。”半跪在墙檐上凝眸打量花枝的人忽然回眸一笑,冲着他澹澹道,“若是有一天裘德考能够如愿,还请他不要忘记,夜色深重,海棠贪睡,红烛一双,只当是祭奠有些人,有些事。”
他于是夸张的弯起笑的痕迹,即便是隔着一层黑布那落拓的眉眼里的笑也深深的透出来,染上他素来幽深的眸子:“即便裘德考忘却,想来我也会代他守约。”
“……那就好。”
他看着那身影轻轻一动,只看不清也听不到了。他终于抬手看着手中玉佩透着沉沉流光,四瓣海棠细密雕琢,花瓣饱满映着霞光万丈,不曾枯萎一般张扬。
裘德考从躺椅上微微动了动脖颈,早已有人上前替他备下了一张椅,一杯清茶。他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嘴角,将手中的黑色罩面往一旁人手中一递,便从容坐下,呷了口茶才开口:“裘大人好睡。”
“呵呵,”裘德考脸上的皱纹随着这缕淡漠的笑舒展开来,“怎么,你受伤了?”
他下意识举袖到鼻端,淡淡的血腥味混着一阵幽幽花香,再看向裘德考时笑意愈发意味深长:“不是我的。”
“不是吩咐你不要伤了人么?”口气是责备的,却是半分质问的语气也无,只像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调侃一般,蜻蜓点水,转瞬即过,要紧的自然是猎物:“玉拿来了么?”
他话到嘴边又落下,只是将手中玉佩撂在桌面上,指尖却止不住地腻起冷汗,连杯子也握不住。
那玉佩在灯光下幽幽折射着润泽的光,沾着血色的流苏顺着风微微摇动,婴儿手掌大小的玉成色极好,温润羊脂蜜色不见瑕疵,刀工细腻雕琢,每一丝纹理皆是工匠拿了精力甚至是运气与上天博弈才得以这般……浑然天成。
他明白,即便那海棠的花瓣再妖娆妩媚,落到他们这样的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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