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只是一条贯通欲望与野心路线,那叶片不是叶片,那花蕊不是花蕊,勾勾错错,不过是一道凶险的陷阱,一条秘密的地道,一处暗门。
裘德考抬指拾起了那枚玉佩,就着灯光跳跃笑声低沉:“解雨臣好细密的心思,可惜了这样的人……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抑或说高估了解家。解家?不过是皇帝的一枚棋,摆在这里是为了江山,弃之不用也是为了江山。”
他沉默不语,只是注视着那玉佩轻轻在半空中摇曳,连带着灰暗影子也庞大的跳动。那样庞大而可怖的影子……大的要吞噬掉着光芒细碎一般。
这便是裘德考罢?也许那一年将赌注压在景泰身上的解雨臣是张扬如鹰的一抹光,那么裘德考就是这光之后缄默的影,亦步亦趋,谨小慎微,只为了这一日,当解家为景泰探过了地中墓穴,为他的龙椅添砖加瓦后被弃之不用时,吞噬光芒的一刹那扬眉吐气。
“……既然不要合作,那么陛下此前吩咐的寻找图纸的事便让一个人来做罢。大漠风沙苦寒,我却也怕英才如他也扛不住,还是你陪着他一路罢。”裘德考深深微笑出来,伸出手握了握他冰凉的手。“只是明面上还是要过个样子,我便派阿宁去照应了,你们二人切记留心。”
他本能抗拒那双同样不带温度的手,唇际一抹笑意弧度生硬起来——吞噬,不停的吞噬。欲望落空的一刻,便是玉石俱焚。一个明面上的对手,一个暗地里的刺客,为那个年轻的男子留下的早已是四面楚歌。
可笑他们还要一路同行,带着阴谋阳谋,去圆满一个人的长生。
“说起这次计划么……相传宇文恺晚年时曾于梦中间琼楼之景,梦醒时做此图,以木枝为梁筑成外形,妄言:‘可达婵娟之境,万古不朽。’如今陛□弱,也是顾及着太上皇归来未定,自然要留些退路才是。”裘德考娓娓道来,却并不像是有意要说给他听一般,他只静静坐着,轻轻摁着太阳穴缓解着青筋跳动的酸胀,突然记起来,那一日透露了玉佩背后就是解家地下密道路线的人,似乎是哪一个曾经见到的,解家的长辈。
他终于明白那感慨究竟是什么——解雨臣要守护的解家,其实只是他自己的解家。他的世界实则只剩下他一人,而他正仿佛是对着空旷的草原微笑一般,落寞得无以复加。
可是解雨臣自己未必不明白。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世上之所以有悲凉种种,大抵如是。
老人的话语总带着那么些故弄玄虚的腔调,更不必说裘德考本就是这般不可捉摸。他便这样恍惚地阖上了眼,指尖轻轻叩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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