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指尖抵在唇上。
风声簌簌,温柔而暧昧。他回过头去,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他并未看见声音的主人。
是幻觉罢。
问话的余音犹未散尽,只余下语意里发凉的笑意。
黑瞎子轻柔的挑起一抹低回的笑意,他眯起眼仔细端详着这座城。
在流水的润泽下整座城池显现出一种惊异的精致,无论是泉水倒流的怪诞还是日冕指针指向反向的诡异,一切都给人以不协调的美感。
薄纱下线条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他指腹擦过唇,微微偏过头去折断一旁一截枯木的枝桠,在沙地随意勾画。
秃鹫的血液汇聚成玫瑰,从而释放了有蛊惑作用的香料。这固然是一切结症的重点,可玫瑰本身也值得商榷。
那并非只是一种别具匠心的装饰,那是一柄打开谜底的钥匙,不是么?
他回眸,望向那扇此时残缺的玫瑰幕墙。
“原来如此。”他微笑,直起身来按一按略有些发酸的后颈。却在下一秒抬手砸碎了那座城池。经年的砖石腐朽成粉末状,他唇边只是维持着轻佻的笑纹。
发黑的汁液自破碎的瓦石处汩汩淌下,在炙热的空气里散发出腐朽的气味。
阿宁沉默靠着发烫的砖石,半晌抬手擦拭额头的汗珠。
解子扬离开已经半晌,适才情绪的起伏过后是空洞的平静。她仔细审视着四下,并不确定解雨臣什么时候会决定放开自己。
只是……动身前推算过时间,但愿不要错过。她微扬后颈,秀美的线条在流畅波动间无声勾勒出她长久以来压抑的动人。
这些人生,残缺又寂寥。但终究,无法舍弃。
解子扬轻轻拥抱着面前的布袋。手指下冷而滑腻的触感只会令人觉得恶心,但他如同无法忘却一般守护。那是他所有的目标,所有的方向。
他的母亲。
无论是年幼时那些仓皇却又残存安逸快乐的时光,还是在秦岭别处的不堪回首,抑或说此先在解雨臣身边悄然的暗流涌动,都是她。
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接受他所有阴暗的灵魂,然后用指掌将那些残缺与秘密抚平,无条件的对他说,你很好。
母亲。他仰起头来微笑,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他已经承载行尸走肉的代价。
黄昏,夕阳盛美。被夕照洗去仓皇的寺庙残骸无端肃然,解雨臣轻轻拂去尚算完好的神龛上一层厚厚的浮灰,对着脱灭干蒙上烟垢的站像垂眸致礼。
他目光一敛,貌似恭谦的表象下却是唇边细致的一痕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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