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自己战友给他安排好的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向袁朗的家。
铁路一直还记得袁朗家的地址,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凭着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袁朗的家,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袁朗要是搬家了自己要怎么样。
好在袁朗的父母还住在原来的地方。铁路只在上一次生命里见过他们一次。那个时候袁朗刚带着他们的小队,从特种兵突击竞赛中获胜回来,立了一等功,还受到无数嘉奖,他的父母正好来队上探亲,他记得那两个人脸上一直挂着的骄傲的微笑。
给他开门的是袁朗的妈妈,她好像比铁路记忆中老了许多,虽然她和铁路上次见到她年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袁妈妈一看到他,虽然铁路在路上已经换了一身便装,她还是一下就说:“你是小朗的战友吧。”大概是因为当过兵的人,行走坐卧一辈子都挂着相。
袁朗并不在家,铁路拿着袁妈妈给他的地址,慢慢地找过去,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市场。铁路觉得心中一片空落,但是又很反常地觉得很平静,好像昨天刚听到坏消息的那些悲伤和绝望,都在一路的奔波中慢慢地消化没了。此时马上要见到袁朗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在不是很整洁的市场边缘,有一个很普通的小店,里面卖的是乱七八糟的一些杂货,这就是袁朗如今的安身之处。
铁路远远地站在街的对面,不敢走过去,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市场里并没有很多人,他站在路边似乎有点碍眼。他闪身进了身后的音像商品店,拿起一张CD假意地看着。
街对面,小店里的那个人在一堆杂货中间来回忙碌着。离得有点远,他看不清他的面容,那个身影也变得不那么熟悉了。袁朗变得有一点佝偻,右臂不用的时候,总是抱在胸前,大概是受伤以后养成的习惯吧?
铁路一直站在那里,仿佛一座石像,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看着袁朗和偶尔进店的顾客,笑着打招呼;他看着一个市场的管理人员,大摇大摆地晃进他的小店,在里面东翻翻西看看,而袁朗站在一旁,无奈地陪着笑;他看着他有点费力地把一些箱子慢慢的抬到架子上去,揉着自己不听话的肩膀,然后再打开箱子,一样一样地分门别类。
音像店里放的是一盘古曲,陶埙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沉郁,像是有人在叹气,一声声地没完没了。
铁路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两个人再次相遇的情况,在演习里,在老A和甲种部队偶尔的交流和访问里,甚至就那么不经意地在大街上的人海中擦肩而过。他想过袁朗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排长,小连长,远没有他在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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