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她一声,你去向她请教,她是经过风浪的,有她开解,你也不会苦恼于西北的战事,京城也不是第一次被突厥围困,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可因这一次便耿耿于怀、梦魇难消,你的路还长着呢。”
外祖母这是在暗叹她母亲的遭际。
冉念烟早就有向三舅母请教的意思,只是畏惧她的孤高,不便自己去求她,当即谢过外祖母,第二日就到三舅母何氏那里拜见。
却见徐安则在院子里,忽然想起在扶摇亭讲书的莫先生因其子补了火器营的刀笔之吏,请假一日为其子践行。
想来莫先生是个文墨极好的老秀才,可他儿子的名声却不敢恭维,大抵是陪着少年公子们游走花丛,写一两句酸诗糊口的浪荡儿,难怪蹉跎半生得不了一官半职,连这样的人都入了火器营秉笔,怕是西北战事吃紧,火器又不足,只能加派人手务求弥补供应,其中免不了贪弊横行、钱权谋私、滥竽充数。
徐安则帮着搀扶,让她在院中的石凳上坐好,道:“先别进去,二伯母在和我母亲说话呢。”
☆、第五十二章
曲氏素来与人为善,绝不在台面上触犯别人的忌讳, 例如与何氏来往, 因知道她年少守寡, 自律甚严,不喜交际,便从不上门叨扰,今日既破例来了,十成是有不得已之事相托。
联系到近来二老爷徐德摄理公府事务,朝廷上又因西北战局反复施压,有主战, 有主和,却都一致认为京营大火是徐衡的罪责, 徐德留在京城如逆水行舟,不知何时一个浪头翻起, 舟破人亡。
若是反击,他怕仇恨被转嫁到自己身上, 将来大哥回还是铁打的国公,自己则不然, 只说顶头上司吏部尚书孔树行,现在的西北总兵殷士茂就是他的门生,徐衡北上间接驳了殷士茂的脸面,孔树行鞭长莫及,几年里不免对徐德多加“关照”,如此寒来暑往,徐德眉间的“悬针篆”又深邃几分,险些要破开额头的“官印”。
丈夫有难,做妻子的焉能不理睬,曲氏念及妯娌何氏虽是无依无靠的寡妇,娘家却有些来头。
何氏的父亲就是京城本地人,致仕前官至都察院御史,一生上了无数弹劾奏本,凡是有名有姓的京官,无一不被何老先生参过,极少数没被参过的,酒席宴前都少了谈资,回家还要反省自己那点做得不够,没入何老先生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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