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暖瓶大喊大叫,一反常态。
整个办公室都像疯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去泡开水。后来就死一样地沉
寂,好像这一屋子的人都随了那老头儿去了。
事隔很久以后,小梅才告诉我:老头儿很年轻的时候就爱上了一个女
孩子,是班上的女同学,这在他那个年代自然是没门儿的事。中学毕业后,
大家就分头到广阔天地锻炼去了,一会学工,一会学农,一会学军,受不完
的再教育,干不完的革命,大家天各一方,杳无音讯。直到他死,那女同学
都不知道老头儿这份心思。就在今年春天他们中学同学忽然搞起校友会,七
拼八凑的,居然就见到了那女同学。你可想而知,老头在心里牵挂了几十年
的当年的女同学,如今是什么样了。。
我总觉得这故事听起来太像一个故事了,几乎让人难以相信。无论如
何,我们那主任是真的死了,再也不能来了,再也没人用青筋绽露的老手拍
拍我的肩膀了。他桌子上的暖瓶,一直空空的在那里闲置着。
就在我们主任死了不久,我接到竹安从南非打来的长途电话。
我在德班,他说。
天呵,你怎么跑非洲去了?我惊讶极了。
你别问,听我说。钟夏,我五月三十日去不成上海了,中国使馆不给
我签证。
为什么?你怎么会被拒签?
说不清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电话里不大好讲。
那么——,完蛋了,我们见不成面了。我一下子沮丧到了极点。
我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约翰内斯堡,会逗留很久,所以可否请你把信
寄到约堡?
真的没希望了么?不能再去试试?我执拗地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我也没办法。听我说,德班是一块美丽的土地,有金色的海滩,长空
寄到约堡?
真的没希望了么?不能再去试试?我执拗地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我也没办法。听我说,德班是一块美丽的土地,有金色的海滩,长空
那里在搞总统大选,街上整天发生爆炸案,曼德拉和德克勒克忙得焦头烂额,
他去干什么呢?我不相信新加坡福瑞广告公司还会在非洲有业务。
六
雨季长得让人看不到尽头。我在这漫长的雨季学着忘记竹安。
余重在淫雨霏霏的梅雨天里特别沉默。
我们那个用木板钉起来、涂了一层油漆的简易书架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