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尊敬地与张同打招呼:
“张大夫好。”
“张主任好。”
“今天您没上手术?”
“您好,忙着呐……”
我紧走两步,同他并肩而行,我问他是不是需要手术。他简短地答:是。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手术完了是不是需要化疗。他点头。我问他化疗完了会怎么样。他将脚步放慢了,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反问我:是指病情还是其他的。我说都包括。
“……这种病的五年的成活率是百分之三十……”
说完这句话,又加快了脚步。他告诉我当好病人的秘诀:那就是相信自己是幸运的。说完这句话张同又笑了,那神情好象不是面对一个癌症患者,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的轻松感染了我,确切地说是传染了我,不光是那份在这万般的匆忙中分外显眼的轻松,还有他的优雅,他的敏捷和细腻,总之他身上的一切都让别人的粗俗变得刺眼,他就像是一只打磨得光滑剔透的水晶球,在这个忙碌和肮脏的世界上奕奕生辉。
医院的神秘感有一部分是地形造成的,各种功能的房间、不同的科室,让每一个医院以外的人都会产生神秘和新奇的感觉。就在我随着张同七拐八拐没完没了地在走廊里鱼一样的游走的时候,似乎我以往的生活经验,我的可怜的自信乃至我的自尊都遗失在那些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犄角旮旯里了。医院本身足以瓦解一个人健康的精神世界,你的精神是建立在你的肉体之上的,医院首先瓦解了你的肉体(你在做各种的检查的时候,肉体的神圣感已经被那些冷冰冰的器械彻底解除了),你的精神还能存在吗?
这时候张同停下来,指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大夫对我说:
“这是于捷,于大夫,我和于大夫共同完成对你的治疗。”
停了一下,又补充说于大夫是医学院的博士。于捷的个子很高,眼睛深而大,一望而知是个单纯的男人。我说很荣幸,能做二位的病人。他们都笑了,然后就像商量好了似的转身朝不远的一间检查室走,见我还愣在原地,于捷招呼我让我跟上他们。
检查室里有一张妇科用的检查床,于捷冲着我做了一个上去的手势,同时重复那句妇科大夫的经典用语:“脱掉一条裤腿儿。”
我无法不犹豫,面对两个男人暴露自己的身体,这是一种本能的羞涩。我回头望着他们,只见张同和于捷都已戴好了透明塑胶手套,站在离我大约两米远的地方目光平和地望着我,显然,他们只将我当作了病人,无性别的病人,而在他们的眼里我的身体只不过是一个模型,实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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